成青山也知道，盖文是个死脑筋，平日做事刻板得很，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

    但是你再怎么铁面无私，也别冲我使脸色行不行？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别跟我玩这套，你提人的手续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事发突然！”盖文也是沉着脸回答，“青山老师，你是一定要为难我了？”

    “我特么是在救你好不好？”成青山都囔一句，抬手冲他招一招，“你跟我来。”

    盖文确实是死脑筋，但并不是一根筋，见状跟着成青山走到了一边。

    走出去差不多三百多米，成青山才低声发问，“很严重的事？”

    “你别随便打听，”盖文也压低了声音，但是态度依旧强硬，“说你想说的！”

    “你傻啊？”成青山没好气地看着他，“没觉得对方非常强势？”

    盖文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不懂事的人我见得多了，尤其是你们学院派的。”

    “好好说话，”成青山也冷哼一声，“不怕跟你说，你是真惹不起人家。”

    “切，”盖文先轻哼一声，然后才沉声发问，“是出身官府还是军方？”

    这种年纪的女人，只可能是家里人有能量。

    “家里有这个，”成青山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是公认的手势，“你惹得起？”

    “嗯？”盖文听得就是一愣，然后又是一哼，“很大的家族？”

    成青山知道这话问的是什么，于是沉声回答，“不管家族大不大，这么年轻的B级。”

    顿了一顿之后，他又说一句，“那个女B级，是配给她的护卫。”

    “B级护卫，”盖文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也就那么回事。”

    “嘴硬不是？”成青山闻言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你不怕！”

    身为至高，几乎就是免死金牌背在身上了，出手抹杀这个A级军纪官，都未必会死。

    顿了一顿，他又低声滴咕一句，“而且，她只是助教，懂了？”

    盖文闻言就是一愣，怔了好一阵，才出声发问，“你别跟我说，那个教授家里也……”

    “就是你想的那样，”成青山轻声都囔着，“看来你脑子还没有锈死！”

    然后他一扭头，“你看，也是个年轻的B级。”

    这时紫久仙已经闻讯赶到，正挡在香雪的前方。

    她是最注重流程的，近乎于死板，军方没手续想把人带走，她怎么可能答应？

    盖文见状，又愣了一愣，然后才点头，“这还……真是年轻啊。”

    比面对一个至高的怒气还要糟糕的是，面对两个至高的怒气。

    他真的有点怕了，看那女教授的架势，显然是要维护自家的助教。

    “年轻？”成青山冷笑一声，用下巴示意一下，“那个男人是另一个助教，更年轻。”

    “你别说了，”盖文的心真有点乱了，“别跟我说他家也有……咦，只是改造战士？”

    “他能压着A级打，”成青山的声音越发地低了，“你信不信？”

    “压着A级……”盖文的眉头皱一皱，他实在不能相信这话。

    如果说话的不是成青山，他估计要骂人了。

    军方的改造战士多了去啦，就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

    事实上，就算现在他也非常怀疑，“他能破得了防？”

    成青山澹澹地回答，“只要他先出手，A级都没机会还手。”

    盖文沉默了，他身为军纪官，抓捕异能战士的次数很多，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是想了好一阵，才想像出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然后他愕然地发话，“那他的精神属性……岂不是会很强？”

    都是经验老到的，凭空就能分析出差不多的东西。

    成青山闻言点点头，“他确实有可能后期觉醒精神属性。”

    顿了一顿，他又问一句，“你觉得这种战斗能力，一般人能培养出来吗？”

    盖文听到这话，眼睛就是一亮，“这可是难说，很想见识一下这位的战斗力。”

    成青山闻言，忍不住摇摇头，他是想告诉对方，这个才是最难惹的主儿。

    但是好像……起到反作用了，这个死脑筋反而想挑战对方。

    见到他摇头，盖文低声发话，“好了，我知道分寸，那就现场问吧。”

    他终于决定退一步了，但是对面的四个人，还不是一般的头铁。

    因为要问及隐秘的事，他希望其他无关的人等退下。

    然而，刘姨坚决不肯答应，紫久仙也不愿意离开，曲涧磊则是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盖文又有点想发作，但是想到对方身后站着两个至高，实在是提不起勇气。

    他只能看向成青山，“青山老师，我已经做出了让步……这就让人为难了。”

    “你根本就没有做出让步！”香雪却是毫不犹豫地接话，“我们是正当要求。”

    她一向就是个很傲气的人，当初跟曲涧磊见面，也相当盛气凌人，眼下不过是本色演出。

    盖文听得直翻白眼，心里是真的相信成青山的话了。

    这种大小姐脾气，如果家里没至高，估计想安全活到这个岁数都很难。

    更别说还能成为B级的战士了。

    成青山轻咳一声，“盖文，要不这样吧，你先说一说事态的严重性……捡能说的说。”

    盖文迟疑一下，才沉声发话，“涉及到了一名军方的A级战士失踪。”

    “A级……”紫久仙沉吟一阵，才试探着发问，“别是赎罪者吧？”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通，对方有什么理由带走香雪。

    “咦？”盖文的眼睛瞬间就看了过来，目光犀利得有若鹰隼，“你知道？”

    下意识的，他就又恢复了军纪官的犀利，忘记了对方家里也是有至高的。

    成青山一听，也反应过来了，他苦笑一声，“那个A级不会叫杰特尔吧？”

    “杰特尔……是有这么个曾用名，”盖文想一想，然后点点头。

    接着他又看向了成青山，“你怎么……也会知道这件事？”

    “杰特尔就是在我们学院被抓的，”成青山无奈地回答。

    “你就不打听一下，他的过往是怎么回事？”

    “这个还真不知道，”盖文愕然，“他是被星域派来赎罪的，军方不问既往。”

    这就是各司其职的弊端，不过责任分得明白，也能避免更大的弊端。

    杰特尔就是那个木属性的A级，曾经暗杀两次香雪未果。

    “杰特尔失踪……”紫久仙闻言，无奈地看香雪一眼：这锅还真是你的。

    香雪也明白了，她无奈地一摊双手，“这段时间，我都在学院，都没有出学院的记录。”

    盖文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他看着香雪发问，“他当初就是要对你下手？”

    杰特尔被送到巡卫后，很坦率地承认，自己确实是想杀掉一个B级，但是两次都未遂。

    未遂的罪行相对比较轻，哪怕他是在学院动手，这种加重情节也意思不大。

    后来官方又调查出，他还涉及了几起命桉，才将他派到军中赎罪。

    杰特尔进入军中的时候，就申请了庇护，说担心香雪报复自己。

    军方肯定不会因为一个赎罪者，无凭无据的，就去调查一个B级战士，哪怕他是A级。

    但是三天之前，杰特尔出了医院，在距离医院大门不远的地方失踪了。

    军方用了两天时间，才确定这人确实不见了，又用了半天时间，确定此人是被动失踪。

    原因很简单，他的随身物品都还在寄放处，真要逃跑的话，应该是要带走的。

    赎罪的时候逃走，这是加重情节，更别说他还申请了庇护。

    所以才有了盖文前来学院一趟的行为。

    他也知道杰特尔的战力，能让这个人消失，香雪背后应该有人支持。

    正是因为如此，他带了不少人来，态度也不好——这是存了武力解决问题的打算。

    然而，盖文想的是，大不了有几个A级在支持香雪，毕竟A级战士比较常见。

    他还真没想到，香雪的身后竟然有至高。

    不过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他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恩怨。

    刺杀至高的亲人泄愤，结果香雪比较在意学校的反应，在学院里放了此人一马。

    结果做了赎罪者之后，就被至高安排了……

    盖文弄明白之后，也是有点无奈，“香雪老师，您家的至高是？”

    他调查过对方的身份了，出身是孤儿，而且是真实身份，很显然是有大能量的人作假。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香雪摇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你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家有人出手了，所以我没有责任回答。”

    证据……盖文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了，想要指控至高，确实难度很大。

    流程繁琐不说，证据是必须有的，想对至高自由心证，那得是另一个至高出面才行。

    但是为了一个A级的赎罪者，军方出动至高对付另一个至高……那也不现实。

    然而，他终究是做军纪官久了，马上选择了另一个角度。

    “你不担心，他是私自逃跑，对你不利吗？”

    “那我也没办法不是？”香雪不以为意地回答，“反正两次都没杀了我。”

    她打算过了今晚，就问一下是不是家里出手了，如果不是，那还真要警惕了。

    不过她知道老爸的手段，那家伙既然暴露了，应该没有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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