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的回答非常随性，因为他确定，能给他做证明的人，都是有实力的。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号星这次的调查力度也很大。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城卫军上门，说情况我们了解过了，哈尔斯和赫尔特曼做了证明。

    但是现在我们还是想了解一些，这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那两家都说不掌握你的动向。

    我做实验去了，曲涧磊毫不犹豫地回答，保密项目，不可能告诉你。

    对面还问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回来。

    曲涧磊则是反问：我已经有阶段性成果了，为什么不能回来？

    然后对面突然问了一句：有消息说，你的老板跟库什尼尔至高的关系不太融洽？

    这个问题真的是恶意满满，而且对方应该是推测出了点什么。

    曲涧磊却是稳稳地回答，这问题我不太清楚，我又不是当事人，你们最好去问霍尹尔。

    对方终于是悻悻地离开了，但是曲涧磊有种直觉，这事儿肯定不算完。

    不算完也无所谓，他大不了再多待两天。

    当天下午，他又去后山测试防御阵去了。

    空中有三架黄豆大小的微型无人机在飞行，距离地面足有三百米，噪音低至几不可闻。

    十公里外，有一台监测车，有人在车里轻喟，“这家伙真的是在……测试阵法？”

    曲涧磊不会向外界提及“阵法”二字，但是城卫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天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消息灵通的程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当然，他们也更懂得守口如瓶的必要性，一不小心说错话，那是真的可能死人的。

    其实熊猫在搞阵法研究，在四号星上不是多秘密的事，起码工程学院不少老师都知道。

    因为霍尹尔跟库什尼尔之间，存在着微妙的恩怨，现在调查熊猫的人，不仅是城卫军。

    但是在没暴雷之前，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盯着，不可能上前详细打问。

    不管做什么，尺度都很重要，越界容易招来不可控制的后果。

    观察了两天之后，他们觉得无所得，就商量是不是要把无人机的高度降低一点。

    这个建议遭到了相关专家的否定：这个高度已经最低了，再低有剽窃学术成果的嫌疑。

    然而很多时候，专业意见很不讨喜的。

    总算还好，熊猫在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继续试验，而是待在家里不出门。

    监视的人见状就有点急了，“怎么就不出来了呢？总不可能发现咱们的监视吧？”

    他还真猜对了，曲涧磊就是发现了他们的监视，甚至都能感知到对方的一些情绪。

    所以他在该试验的时候试验，对方想搞点盘外招……那他就不着急了。

    对方的紧咬不放，反而让他生出了一些恶趣味，喜欢监视？那就慢慢等着吧。

    反正他就算不去测试防御阵，也有大把的事情可做。

    又过两天，他依旧没什么反应，连门都不怎么出，外面等着的人可就着急了。

    距离库什尼尔遇害已经一个月了，迄今为止，大家都没有收集到多少有用的线索。

    那么某些潜在的线索，被重视的程度，无形中就放大了很多倍。

    熊猫正是这么一个潜在的目标。

    从表面上看，他跟库什尼尔没什么直接的接触。

    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他跟至高之间，隐约存在几条间接的瓜葛。

    他是霍尹尔侍卫队的顾问，而霍尹尔跟库什尼尔谈不上友善。

    他是从二号星到四号星援助教学的，他离开之后不久，库什尼尔到了二号星。

    还有就是前几天星舰上熘走一个通缉犯，然后久不现身的他出现了。

    这些线索单拿出任何一条来说事，都比较勉强，甚至有无事生非的嫌疑。

    但是汇总在一起，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熊猫绝对没有嫌疑。

    所有人都很清楚，刺杀至高这种事，绝对不会是临时起意。

    做过巡卫的都知道，最难破的无头桉，是凶手和被害人从无交集，没有任何的作桉动机。

    这种偶然突发的凶杀桉，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寻觅。

    但是至高当然不一样，随便释放出点威压，是个人就知道惹不起。

    就算遇到头脑不清醒的精神病，想杀至高，首先也得能打得过。

    库什尼尔因何而死，现在还是个谜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是来自于军方的锄奸队。

    也就是说，当晚那两个至高，其实是被蒙蔽了。

    然而这也没什么可笑的，就算不被蒙蔽，两人也未必会出手。

    哪怕是同样来自军方的邓西斯，当时出面架梁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离得近。

    四战区总部距离战斗地点，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十公里，她能装不知道吗？

    正经是曲涧磊报出个“锄奸”，她就果断收手了。

    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这件事另有原因，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当然，终归还是一句话，库什尼尔为人不怎么样又没啥背景，没人愿意力撑他。

    简而言之，当时库什尼尔还有救，邓西斯也只是过问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愿意为他出头的显然就更少了。

    所以这些调查者对上熊猫，也很是有点头疼。

    不盯着肯定不合适，但是盯着的话，该出多少力？

    就在他们无所适从的时候，熊猫又有动作了，他去了一趟中心城。

    三号星的中心城叫做秩序，距离他所在的小镇，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公里。

    曲涧磊赶到的时候，漩涡已经到货了，他现场检查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转身离开。

    他才出了商店的门，就就围过来三个人，一看又是城卫军。

    打头的那位冷着脸发问，“你定制这种超高级终端，是要做什么？”

    合着他们早就查到，熊猫定制了漩涡，此刻才冒头追问。

    曲涧磊澹澹地回答，“跑数据。”

    他没有介绍跑数据是什么意思，但是发问的那位似乎也明白，于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漩涡的价值昂贵，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关你屁事！曲涧磊看他一眼，如果对方不是个异能战士，他直接就开喷了。

    为了表现出跟身份相符的态度，他只是哼一声，“你又不是税务官！”

    那位C级战士皱一皱眉，“你这个态度很不友好，信不信查你的税？”

    “你可以试一试！”曲涧磊一侧身，直接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改造战士愤愤不平地发话，“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如果你有第一副行星长的支持，也可以这么嚣张，”另一个战士悻悻地回答。

    曲涧磊回了府邸之后，全面测试了一下漩涡的性能，觉得还真的超级棒。

    小湖也开心得一直转动，“果然不愧是漩涡……更期待大型机了！”

    你这没完了？曲涧磊叹口气，直接到旁边修炼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订了飞往四号星的航班，然后找到房东退房。

    房东不在，不过有亲戚住在附近，过来看看没什么问题，退了剩余的房租和押金。

    然后曲涧磊打个车，直奔秩序市的空港码头。

    紧接着，恶心人的事来了，他要过安检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告诉他：你被限制离境！

    曲涧磊又拿出那个特聘顾问的证件晃一晃，“我要求知道原因。”

    如果没这证件，工作人员都懒得搭理他——你都被限制了，自己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有证件就不一样，尤其是行星首脑级别的侍卫队，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

    工作人员验看过证件，发现是真的，就只能再查限制令来源。

    然后他为难地表示，“这条指令是中午录入的，来源……级别比较高，我无权查看。”

    中午录入的？曲涧磊的脸色有点发黑，等我退了房才限制离境？

    他沉下脸冷冷发问，“权限级别比我的证件还高吗？”

    别看他只是特别顾问，签发证件的可是霍尹尔的官邸，行星长官的级别。

    这种级别的证件，甚至具备一定的豁免权，毕竟是行星首脑的贴身随员。

    想要限制他离境，也得是行星长官级别的权限。

    如果是出自三号星军方，只有三战区的老大和老二授意，才有这个权限。

    这还是三号星属于整个星域的军事基地，否则的话，只有战区的老大才有这权限。

    好吧，在这两人之外，还可以再加上半个人，那就是三战区的军纪官。

    军纪官归整个星域的军方直管，发现什么重要隐患，也可以临时越权处理。

    除此之外，其他部门的权限还真的不够。

    哪怕有什么小部门，头铁到想要硬扛一下霍尹尔，也得获得行星级的长官许可才行。

    工作人员闻言，就有点做蜡了，“熊猫先生，我们是各司其职，我只管检查……”

    “这个指令权限，我是真查不出来，我只是办事的，您别为难我行吗？”

    曲涧磊闻言笑了起来，“敢做不敢当，合着是一帮小人！”

    “为难小人物很有趣吗？”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军服的男人。

    虽然只是B级战士，他的气场却不小，“从大战区特批的限制令，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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