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收回来了,但路人也不走了,就站在那默默的看着。
二宝卡斯罗也是乖巧的将狗绳递过,而后挨着杜宾站着。
好家伙,好家伙!路人在心中连连惊叹,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上前来,问问这狗的消息了。
谁知脚才刚抬起,后面竟然还有一只!
一二三四……第四只狗也下来了。
车后座中,终于没有再伸出狗头来,路人已经看得麻木,此刻赞叹的看着这位姑娘——
瞧着漂漂亮亮的,养狗这么豪气呢?
这一看就是纯种狗,一下子还养四只,乖乖,大户人家呀!
这没个别墅,都撒不开腿。
他终于松了口气,然而此刻踌躇的看着这四只威风凛凛的狗,竟然也不敢上前了。
又驻足看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只见破皮卡又是一阵微微的震动,他下意识再次看去,却见从那后座上,探出了好大一个狗头!
“卧槽!”
路人也惊呆了。
…
路人怎么惊讶的,宋檀完全没在意。
跑了一天,也就十点多吃了几个包子,如今早就饥肠辘辘,只想早点回去了。
刚拐进黑乎乎的门洞,院子旁贴着“办证处”的办公室房门就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他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随后便也是一句:
“哎呀妈!”
只见眼前好大一只巨型犬!
看起来跟动物园里的老虎似的,鼻子嘴巴黑乎乎的,身上是一层微黄的毛色。脖子中间带着黑色的粗大颈圈,下头坠着一个黄铜牌子,随着走动时肌肉的起伏也在微微抖动。
这么凶勐巨大的狗,年轻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狗绳的末端却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捏在手里。
更甚至她的另一只手上还同时牵着四根狗绳,每一只也都是城市禁养的大型犬!
以年轻人的见识,他只认识了杜宾和德牧。
“你好。”
恍恍忽忽间,他听到那姑娘说:“我来办个狗证。”
工作人员眼神飘忽,一会儿在大狗身上看看,一会儿又看看那四只大型犬,心里恍恍忽忽地想:
“好大的证啊……”
不对!
仅有的理智替他守住了职业操守,他脱口而出:“不行。”
“你这狗,”仔细看一看,每只都是大型犬:“咱们城市禁养。”
宋檀眨眨眼:“可我是养在农村的呀。”
她抖了抖绳子:“这些狗要带回去看我的菜园子的。”
你们家菜园子里还种蟠桃吗?要用这么多只好品相的狗去看!
办事员也呆住了。
他没这么大的经验,这会儿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又说道:
“那你这狗也太大了些,你等等,我去问问领导。”
说完又将眼神粘在坎高身上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折返上楼。
上楼之前,仍是忍不住好奇心,又转过身来问一句:“你这是什么狗啊?”
“这只吗?土耳其坎高。它叫大王。”
“土耳其的呀……”办事人员不明觉厉,而后迅速的上了楼。
小院里静悄悄,想必工作倒是很悠闲。
没过多大会儿,便有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下楼了。
他一手捧着茶杯下台阶,一边慢悠悠的问:“什么土耳其的大王要来办证?”
大王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喉咙眼里发出低沉的“汪”的一声。
下一瞬,领导抬起的脚一撇,好险从楼道上摔下来!
“哎哟妈呀,这狗真大!”
两人踌躇的站在廊下,也没敢靠近,好半天才说道:“姑娘,你这四只狗的证好办,但是它……”
领导叹气:“咱们可没给这么大的狗办过狗证啊。”
宋檀眨眨眼:“那,领导您看,我这不是农村养狗,也想响应咱们市区的号召吗?”
这话说的。他们这山地多,农村地方又偏僻,家家户户养狗的也挺多的,还真没有谁专门来市区办个狗证。
毕竟村里的狗连个疫苗也不打的,想办也没得办。
这如果是农村的,倒真是头一例呢!
但他们这地方也没什么指标之类的,工作人员压力不大。突然给这么大的狗办证,万一出了问题……
领导的内心开始左右摇摆。
宋檀见状,干脆趁热打铁:
“您放心,这狗能办狗证的。”
她把之前大王的狗证拿出来:“您看,这是隔壁花城的狗证。就是它原主人给办的。现在这只狗归我了,我这不是也想办个手续吗?”
啊呀!
领导翻了翻本子:“隔壁花城的啊……那要是这样那就好说了。”
他们这下头办事的,不稀罕什么首例,只喜欢有据可依。
花城是二线城市,比他们这十八线又好许多,人家地方既然能,那他们也就能办了。
而且比起他们云城来,花城的这个狗证可显得正规又认真,不仅详细记载了狗的血统身高体重,连人家的户口信息都登记了。
“既然这样,”领导松了一口气:“那行,那给办吧。照片带了吗?要是没带就去前面找个照相馆自己拍。抽空再把那几张表填了,回来就能给你办好。”
“带了。”
宋檀接过表格,只见上头除了个人需要填写的联系方式及证件外,只需要再填写狗的品种,年龄,花色,名字,性别就行了。
大王坎高,二宝杜宾,三宝卡斯罗,四宝德牧,五宝马犬。
简单!
申请表格交上去时,办事员瞪着表格上的名字,真有点儿相信这几只狗是回家看菜园子的了。
——从头到尾都透着敷衍。
……
而与此同时。
就在距离防疫站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房门左看右看,这才小心地让门外的几个同龄人进了房屋。
“老孙,你在干什么呢?不是说喝茶吗?”
他这么鬼鬼祟祟的,大伙儿也都警惕起来:“我告诉你,多少年交情了,咱们歪门邪道不许碰啊!”
老孙一副“你们不懂”的表情,等人进了屋,赶紧关上房门,这会儿偷偷摸摸的打开了冰箱冷冻层,从一堆包子饺子小馄饨下面,艰难的掏出了自己的茶叶罐。
然后又从茶叶罐里头,掏出一个茶叶专用密封袋。
那可怜巴巴的一把茶叶,撑死了不超过一两。
一群大老爷们儿登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