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你跳我跳
所有的幸福，总是会经过磨难与艰险。
——题记
登录上游戏，还没开始发言，就有系统信息：请阁下按时参加八月八日晚上八点八分的“****月”活动颁奖活动。
董小葵随手点开这请帖，并没有异常，只是很普通的邀请帖。而看看夫妻那一栏，秋水长歌的头像灰着。不过，看看最后在线时间，还真是七月三十一日早上十点二十分。
她确定以及肯定七月三十一日，甚至七月三十日，她都没有登录过游戏。
此岸彼岸开了密聊窗口：无忧，这会儿是不是你？
董小葵没有回答，打了电话过去，说：“是我，确实最后在线时间是七月三十一日早上。先不跟说，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少别的东西。”
虽然，她有三重交易防护密码，但既然对方能上她的号，那么，破解交易密码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她立马紧张起来，瞧了瞧全身的装备，确实没有丢，身上带的神话币与天界币没有少，反而是增加了一些。应该是做任务过程中的奖励。
她接着有打开了几个仓库，查看存款，并没有少。放在仓库里的一些顶级的材料也没有丢。一切都很正常。并且夫妻双方共同的仓库里，那洪荒十大神器里的七件躺在仓库里。
她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异常，我鼓捣了一阵子，将各个密码修改。这才有空来看频道信息。家族频道上，家里人全都在恭喜她，说她福气好，夫君很给力。要知道第二名那对夫妻遇见昆仑镜了，可是在与镜灵的对战中失败了，所以眼睁睁看着昆仑镜拿不到。
短耳猫咪：人家还是医疗系与战斗系的搭配，都没有成功。你跟秋水长歌同属于战斗系，居然能一次性拿到昆仑镜。
烟花烬头：不过，族长，你也太伤人了吧？那天我们恭喜你。你只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立马闪人下线。
呸，那根本就不是她。不过，董小葵也不准备将这事让人知道，要不然会给这背后帮她的人惹麻烦。嗯，现在，钱没丢，装备也没丢，就暂且定性为那人是帮她的吧。
烟花烬头一句话，家族频道上纷纷都是责备声。弄琴也在说：丫的无忧，你们去拿昆仑镜，我们去围观，担惊受怕的。因为之前有好多对夫妻扑在昆仑镜这里，包括一直排名榜首的冥界的月色倾城与醉清风两人都扑了三次，人家还是医疗系与战斗系组合呢。结果，你们倒是一下子过了，操作那个漂亮，配合那个默契，真让人叹为观止。结果，我们一说恭喜，你还说一句“谢谢”秋水长歌直接就闪人了。呸呸呸，自从你嫁给这个大神后，这架子也大了，跟咱们也疏远了。
弄琴的话一出，【家族频道】上立马纷纷附和。董小葵苦哭笑不得，只得发了一句：我最近在家，家里有很多事处理，要不然，我会等着那个副本到如今还不能横扫啊。那天，我都惹怒我娘，网线拔了。
她撒了谎，心里说：娘啊，对不住了。
解毒物语：好吧，接受你的道歉。反正家族的人现在都没啥损失。要是损失大了，非得宰了你，你可知，我们是力挺你们的。
董小葵一听，满头黑线，发了个愤怒的表情：你们这丫的，一个二个的，都跟此岸彼岸那家伙学了。赌这种事，不要去沾。
默言发了笑嘻嘻的表情，说：族长，这个事，我们都是本着娱乐精神的，大家都没沾赌的。这不，你是族长，大家总是要意思意思，支持支持的。不过，你每次都是让支持你的人坐过山车啊。
董小葵发了一个笑的表情，说：玩的就是心跳。
弄琴发了一个鄙夷的表情，说：是玩我们心跳。
她不接话，只是说：我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去忙。晚些时候，如果有空，我召集你们一起去那副本观光。对了，可有人破了那副本？
莫长离一下子蹦上来说：没有。还是你保持的记录。
董小葵一看这莫长离，忍不住打趣：我说都多少天了，你这级别才升两级。我得说说你师傅，首次收徒也不知道负责。
莫长离一阵哀嚎，说不关师傅的事，是他不长进云云。无忧阁本来就女少男多，这会儿，莫长离这个奶娃就被众人****。
董小葵也不管。因为如今，最需要解决的事就是到底是谁用了她的号，做了七月“****月”活动。她扫了一眼好友频道，跟【家族频道】上的言论差不度，大多数是对她的恭喜，自然也有对她的埋怨。
她召来毕方鸟，对此岸彼岸说：走，去新地图“神界后花园”的春城，我们去压压马路，分析一下这情况。
此岸彼岸发了一个字：喏。
两人来到神界后花园的春城。春城时间晚上八点过，因为街道上人来人往，夜市好不热闹。各色灯笼将街道装点，衣香鬓影的男女，环佩叮当，谈笑风生，一路嬉笑而过。
“真有点东风夜放花千树感觉。最神话这****游戏，倒是会为人筑梦。”此岸彼岸感叹。
“上一次，我来这里，也恍然有时空错乱之感。那时，我还真想打入彩虹之城的内部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能设计这样的游戏。”董小葵说。
此岸彼岸停下来，在人群中做了一个鄙夷的动作，然后说：“早让你去，把秋水长歌揪出来推了，你别别扭扭的要保持神秘感。呸，现在还跑回去京城去受罪。”
董小葵黯然，想到那厮揪着她那句“手受伤了，得养着”要求这要求那的，还要求等一下要给他洗澡。果然是回来受罪的。不过，她能不会来吗？答案很清楚，她不能不回来。因为想再见他一面，因为担心他的安危与伤势。
罢了，就任性这一回而已。她略一笑，慢腾腾地打字：“游戏就是游戏，何必影响人生了？再说了，我也不能不回来。刚才我也跟你说了他生日的事，换做你，你听见了，会无动于衷么？”
此岸彼岸默然，做了一个懒得理会的表情，信步穿过人群，往前走，三两下就消失在人群里。
董小葵立马打了一行字：你跑啥？
“避开你，哼，我不也出现在你生活里了么？网络只是一个认识的途径，交流的平台而已。你那思想意识让人抑郁了。当然，对于你回去，我不会说什么。说让你去揪出秋水长歌来，不仅仅是觉得这人很适合你。而是这人的行为很可疑。我怕——”此岸彼岸的话语就只到了这里，后面的话不知是她没说，还是被和谐的系统给吃了。
不过，董小葵知道她的担忧，无非是怕这秋水长歌也是算计她董小葵的。因为这人的行事太过怪异，而且在“最神话”里似乎拥有着很多特权。并且恰巧董小葵的生活里狗血的事很多，被反复算计的事情也是遇见过的。
她十指如飞，回答：“我知道你的担忧。只是目前，我还分身乏术，没太多精力去打探秋水长歌的身份。不过，只要他在线，我会努力套话的。至于打入彩虹之城内部的事，我再想别的办法。”
“嗯。不论怎么的。我都在你身边的。你丫的放心好了。”此岸彼岸说，忽然从旁边的煎饼摊后面穿出来，在董小葵面前站定，掩面偷笑，一袭的白衣飘飘，乌发如瀑。
董小葵很开心地笑，抬头瞧了瞧前面的墙壁，上面是许二的横幅，书写的是《念奴娇，赤壁怀古》，飘逸却有磅礴。
他的字总是将两种不太可能的东西结合得相得益彰。这男人真是个矛盾的家伙。董小葵偏着脑袋瞧了瞧，然后再来瞧游戏，此岸彼岸点了跟随npc，于是跟着春城的巡逻兵走过来走过去的，很是滑稽，旁边有别的玩家在那边哈哈大笑，问“美女，你走来走去的做啥？”
此岸彼岸不予以回答，还是走来走去的。董小葵呵呵一笑，跳到她面前，说：“好了，别走了。前面有家酒楼，我们上去坐坐。谈一些事。”
“你走神，我就走来走去的，等你回神。走吧，去酒楼。”此岸彼岸说，于是蹦跳着向前。
这女人，连她走神都知道。她抿着唇，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遇见这些对自己这般好的人。她点了快步向前。人物穿过人群，与等在门口的此岸彼岸一起进了酒楼。坐的还是上次与秋水长歌来这里时的座位，临着街。可以看到街上的热闹。董小葵还没开口说话，此岸彼岸却是趴在桌上，说：“我想你大约也跟我的怀疑一样吧？”
“嗯。”董小葵回答。是的，她怀疑是秋水长歌做的。至于他如何知道她的号以及密码，从他一系列的举动来说，他若不是彩虹之城的官方人员，也必定这方面的高手。对于高手来说，无忧的号再高级，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堆数据。他们能轻易找出破解的方法。
“所以，我才有些担忧。只希望这秋水长歌不是怀着某种目的算计你的人。”此岸彼岸在座位上摇来摇去的坐不住。
“你担心是现实中认识我的人？”董小葵问。其实，她也是怀疑了的。
“是。我还在想一定不要是那个该死的李敛枫。”此岸彼岸说。
她默然，因为她首先怀疑的也是李敛枫。只是相处这么久，倒是没听说他对游戏有兴趣。不过，这人做事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如果有心要瞒她，又怎么会让她知道呢。
“但愿不要是他。”董小葵回答，想到李敛枫可能是秋水长歌，心里一阵发寒。
“希望不是。不过，我觉得秋水长歌跟那人的气质不符。可是，网络上的事，谁说得清楚。有些人在网络上扮演想成为的那种人。有些人在网络上本色出演。说不准的。”此岸彼岸又将人物换了一个方位坐着，双手支着脸。
“我也觉得他们不像。你放心，我从今天起，会留意的。对了，我在许二这里看到‘梦幻’的操作设备，真是惹得我手痒。”董小葵将话题一转。
此岸彼岸“嗖”地站起来，一下子问：“就是需要订做的那个顶级游戏操作设备？天，许二也玩游戏？”
“他说不玩，那是别人送的。不过，我认为这厮有心瞒着我，怕我去游戏里去阴他。哼哼，这人。”董小葵回答。心里却是决定：在这段时间，一定要将许二玩什么游戏，哪个区，什么名字给暗地里揪出来。而与此同时，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玩的游戏。哼哼，到时候到游戏里去收拾里你。
“甭管是不是。你就近水楼台啊，一定要拿‘梦幻’来试试。姐姐我是羡慕嫉妒恨啊。”此岸彼岸在周围跳着转圈，忒无聊的表吸纳。
“这个，必须的。”董小葵说，想到今天，这家伙变着法子折磨她，心里就巴不得像个万全之策报仇。
“很上道。”此岸彼岸说，还在转圈。旁边却有个人用当前频道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此岸，找你好一会儿，原来你躲在这里。
董小葵与此岸彼岸刚才屏蔽了非队友玩家，这撤去屏蔽看了看，旁边那人竟然是冥界第一高手：碧霄灏云。一袭的黑袍，披着个银发，双手抱怀，坐在邻桌，正看着此岸彼岸在那里来来回回地转圈。
【当前频道】无忧：碧霄灏云？你也出来活动了？
【当前频道】碧霄灏云：=。=，是我，来找找此岸。
【当前频道】此岸彼岸：你找我做啥？
【当前频道】碧霄灏云：昨天，你答应陪我看风景，逛春城。
【当前频道】此岸彼岸：我要陪无忧。
董小葵已经看出jq的气息，意识到自己是一只特大号的电灯泡，立马起身，一边往楼下跳，一边说：我忽然想起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你们好好逛，这里风景不错。
【好友频道】此岸彼岸：无忧，你丫的。
“我很识时务滴。好了，冥界第一高手哩。”董小葵已经跳下了楼，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此岸彼岸不在身边，她就是一个人在人群里穿梭，倒是感觉越是热闹越荒凉了。
“呸，跟秋水长歌相比，差太远了。尤其是操作。前天，我在忘川河瞧见他，被一个低级的‘怨’追得到处跑，如果不是那身装备防御高，闪避能力也不错。这丫的早就躺了。还是老娘出手相助的。”此岸彼岸发了一个鄙夷的表情。
“嘿嘿，也许，人家那是给你美人救英雄的机会。哈哈，都找到这里了。好好去约会吧。我不理你，分你心了。”董小葵回来这句，果然不理会此岸彼岸的发言。
一个人信步在人群里穿梭，在思量秋水长歌的事。却不料一回首，转了个视角，在那灯火阑珊处，人群之中，却就看到秋水长歌站在那里。
咦她一怔，想起刚才为了看发言的碧霄灏云，忘记屏蔽玩家了。而玩家处于春城，则是看不到好友的上线与下线通知的。
秋水长歌白衣飘飘，剑已经收起来，站在那里，也是看着无忧。
这场景真的很文艺，让董小葵想起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没有动，秋水长歌却是走过来，用夫妻悄悄话，问：怎么不说话？是看到为夫，惊喜过度？
董小葵发了一个淡笑的表情，说：你少臭美了。这只是因为没想到，便是觉得惊喜而美妙。如果是预谋，或者事先排演过，大约不能体会到我现在心境的美妙，那一定会少很多乐趣。人生的乐趣，或者就在于未知，所以才有意义。
秋水长歌抬手抚着她的脸，说：小忧很聪明，不过有时想太多。其实很多事，随心就好，真不必想太多。
她轻轻一笑，说：夫君大人教训得是。
秋水长歌将她拥入怀里，用夫妻悄悄话说：上次走得匆忙，也没仔细关心。你跟那位后来如何了？
董小葵垂了眸，迟疑了一下，她不可能将自己的决断，自己的心情告诉这个人，尤其怀疑这个人是认识的人时。所以，她回答：我自有决断。
这回答摆明了不告诉秋水长歌。好在这男人也是上道的，并不再追问，而是放开她，然后使用了牵手的指令，画面上，两人牵着手。
“走，为夫带你去看看春城最安闲的地方，哈哈，他们找不到的。”秋水长歌说，已经在往城门那边走。
董小葵也是点了跟随他，任由他牵着，在人群里左右穿梭，最终来到春城西门。
“晚上八点五十二分，离宵禁还有八分钟。甚好。要是到了宵禁时刻，我们就出不了城了。”秋水长歌往城门口走，门口的士兵npc走过来盘查，其实就是与npc士兵对话，大约是说外面妖魔横行，汝等小心之类的。
董小葵一阵狂点鼠标，跳过对话。春城的西门徐徐打开。两人手牵手走了出去，城外是大片的植被，虽然树林众多，但是相比较妖魔横行的别处城市，这里的森林显得很平静。半轮月在天空中，银辉倾泻而下，染了四野如霜华。
董小葵一直点了跟随，便百无聊赖地靠着椅子，看着画面上穿着蓝莲流风裙的无忧任由白衣飘飘的秋水长歌带着一直往山上走去，一言不发。因为她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来试探秋水长歌七月三十一日的事。这话真不好说，一方面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另一方面还要对方不觉察自己所知，不知自己的意图。
真是很高难度的。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事怎么比面对许仲霖还让人头疼。打个游戏居然可以打成她这样。
彼此一言不发，一直走到荒草丛生的山顶，站在墓冢前。旁边的文字介绍：这是春城林家优秀先祖之墓。
她也无心去看，秋水长歌也只是站一下。然后拉着她站到悬崖边。说了一句：小忧，我要跳下去，你愿意跟着我么？
“不是去最安闲的地方么？还要跳崖？”董小葵打趣。
“嗯，所有的幸福总是要经过艰难与凶险的。”秋水长歌回答，又往悬崖边挪了挪步，继续问：“愿意跟着我跳么？”
“我是不是应该回答‘you jump，i jump’才应景？”董小葵打趣。心里想：这家伙太文艺了。这是游戏，摔死了复活就是。何况大部分地方都是摔不死的。
秋水长歌站在悬崖边，夜风吹得他的衣衫作响，他用当前频道发了一个沮丧的表情，说：夫人真狠心。即便是游戏，是梦境，都喜欢戳穿。
董小葵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说：梦如人生，人生如梦。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陪着他生，却不会陪着他死。因为，我要代替他完成梦想，承担责任。倘若是一同到了绝境，也要拨乱反正，怎么可以轻易说死亡？
秋水长歌默然，并没有召来神兽坐骑，还真是不做任何防护，就那样纵身一跳。董小葵挪了一下视角，往山下看，雾气弥漫，月光随着雾气涌动，看不到底。
她站在悬崖边，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遇见那么个人，是否真的愿意与他一并万劫不复一回。答案不可知，因为来路不可知。不过，她习惯性抬头看墙上，那些书法全没入眼，却是看到许二的脸，清冷的神色，淡然的眼神。
他董小葵低下头，笑了笑，心里有些空空的荒凉。等再抬头看游戏，秋水长歌再没有说话，而显示他在线。
好吧，现实里，自己没有资本跟任何人万劫不复，在游戏里，自己还是可以的。所以，她也没有召坐骑，没有运用轻功，点了鼠标。然后，无忧一跃而下。
呼呼的风声，急速的下坠。最终摔在一片竹林里，而周围却并没有秋水长歌的影子。她打开地图，想搜寻他的位置，这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地图，所以无法搜索他的位置，更无法自动寻路。
于是，她开了夫妻悄悄话：长歌，你在何处？
秋水长歌发了一个笑的表情，说：我在竹林里，凭着你的心，自己找。
呸，这地方，又没有地图，怎么找？
董小葵发了个鄙视的神情。秋水长歌却回了一句：小忧，其实，我一直等你问我一件事。可是你绝口不提。
这话让董小葵蓦然停了脚步，站在幽深的竹林里，看着地上满地的落叶，以及斑斑点点的月光。
秋水长歌又发了一条消息：你找到我，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