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见面

    地板冰凉，将脚上的热气倏然带走。因这份冰凉，董小葵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确信这不是梦境。她往门口跑去。

    许仲霖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说：“是。我来了。”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充满怜惜与宠溺。

    董小葵鼻子一酸，泪水倏然流下。她将自己整个埋进他怀里，闻到好闻的气息，是属于他特有的，混合着他惯用的沐浴露的气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是不知道。”董小葵将他紧紧搂住。因为闻着他的气息没有一丝的风尘。应该是沐浴更衣之后了。

    “刚回来，瞧你睡下了。我就洗了个澡，好几天没洗澡了。可是难受。”他说，然后将她抱起来，几乎是滚到床上，将她蜷在他的怀抱范围内。

    董小葵躺在柔软的被子上，他压在她身上，支撑着上身，就那样瞧着她。虽然并没有开灯，借助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些许月光，事实上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但这种凝视似乎已经不在需要眼睛，只需要用心就可以了。

    董小葵一动不动，他的气息在周遭，像是自己最喜欢的空气，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咫尺，虽然没有开灯，但是轻轻一抬手就可以真实触摸。

    两人似乎静止不动，就维持那个姿势。好一会儿，他忽然伸手握住她冰凉的脚，说：“傻丫头，说了多少次，不要光脚走来走去，你身体过寒，这样对身子不好。”

    他终于说话，却是说的这一句。虽然出乎意料，董小葵却还是觉得十分幸福。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低声回答：“我只是想你。”

    是的，只是想他，乍一看到他，什么都忘记了。这样直接地表达感觉，没有计算与考量，真是好，十分放松，这才是恋人之间应该有的相处吧。

    “傻瓜。”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是脸颊。董小葵一动不动，像是个小小的女孩，等待他的检阅。他的双唇轻轻覆盖过来，温热的气息，比想象中更柔软，像是夏夜里一片宁静的湖水。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在竭力控制，只是辗转片刻，然后支起身子，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然后，他打开灯。突然起来的明亮让董小葵眯起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许仲霖的面目清晰起来。是梦里日思夜想的容颜，却又有些不同。

    他比上一次见面时又黑瘦了一些，眼睛里有血丝，周遭略有一些肿。这段时间大约根本没有睡好。董小葵心疼，伸手抚他的脸颊，整颗心都因心疼微微蹙起，她低声说：“仲霖，很辛苦吧。”

    他眼神柔和，只是瞧她，将她的手抓在手里，说：“不辛苦。你知道有些事必须要做的。”

    董小葵咬住唇点点头，说：“我知道。只是心疼你。有时候，我想若是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倒是好的。”

    “傻，你即便没有跟我一起并肩作战，但我想到你，就会变得很平静，觉得在这世间，我不是一个人，一点都不孤单，即使你不在我身边。”许仲霖缓缓地说，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动作轻柔。

    董小葵热泪盈眶，不由得抱住他，动情地喊了一声：“仲霖。”

    “我在呢。”他轻声回答，将董小葵搂在怀里，似乎又不敢太激烈，抱着她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住。

    枕在他的胸口，闻着他的气息，即便是余震，两人都没有一丝的慌乱。

    “石头，我好想你。那一天，我恨不得立刻来了。只是我身不由己，国家的安危稳定，许家的荣誉与前程，我不能毁。所以，总是委屈你了。”许仲霖缓缓地说。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许少，再不是那个极冷的男子，他像是所有恋爱中的柔情男子，语气柔软，对她充满怜惜。

    董小葵爱极了这个男人，她将脸紧紧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缓缓地说：“我的仲霖也犯傻了。我懂的。那时，我倒宁愿你不知地震，不知我被困。”

    “为何？”许仲霖问，又怜惜地亲吻她的额头。

    “你倒是忘了，之前，你跟我说要去执行任务。我怕你知道我被困而分心。你的任务那样危险，一分心，就可能万劫不复。我担心。因为我想看着你每一个晨昏，看着你逐渐老去。”董小葵低声说， 缓缓的，一字一句都是用心说出去的。

    “傻。那样恐怖的地震，我看了那报告画面，那时，都彻底慌了。我恨不得能立马到你身边来。可是，我不能。唉。”他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轻轻叹息一声。

    董小葵伸手捂住他的嘴，说：“我都清楚，你还说这个。再说，我可是生气了。”

    她说话，有撒娇意味。其实，她不是会撒娇的女子，爸爸去世得早，妈妈不管事，她又是长女，一直都担负着很多的责任，包括与恶劣的邻居对战什么的。所以，她从小便没有可供撒娇的对象。即便后来跟陈佳川在一起，她也学不会撒娇。董小葵一直认为自己是不会撒娇的女子。

    可是，与许仲霖在一起，不知不觉就这样放松，喜欢这样孩子气地与他说话，连话语都带着些许的撒娇。

    “好了，我不说了。只是当时，真的好想在你身边，抱着你，哪怕是世界末日也无所谓。”他说，一字一顿，又用手无限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像是捧着世间的珍宝。

    董小葵瞧着他，眼泪溢满眼眶，轻声说：“能得仲霖如此对待，此生再无遗憾。”

    许仲霖缓缓亲吻下来，一寸一寸，从她的额头到嘴唇，辗转****。终于唇齿纠缠，喉间滚落一波*的****。董小葵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柔软得如同一片云朵。他覆盖在身上，才有了重量，才感到存在的质地。

    喉间喑哑不成的调子。他终于放开她，低声说：“石头，对不起。”

    董小葵迷蒙了眼神，神色里不解，声音有一种天然的回环，她问：“怎么了？”

    “我不该逗你。可是我忍不住。”他说。语气十分抱歉。

    “我——”董小葵吐出这个字，又说不下去。她原本是想说“我不是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总觉得那样似乎不太好，她终究是含羞，略略垂眸低头。心里此起彼伏，有一种暗含的期待，那期待在身体里涌动。

    原来自己竟然这样渴望他。董小葵想到这话，脸颊都滚烫起来，整个人更像是一朵待放的莲。

    “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许仲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也九曲回环，说得董小葵不由得一颤动，把头埋得低低的。

    “如此敏感的家伙。”他轻笑，轻轻亲吻她的耳垂。

    “不理你。坏人。”董小葵撅着嘴说，往旁边一侧身，要离他远一些。因为董小葵觉得根本受不了他一丝一毫的**。

    许仲霖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说：“好了，不逗你，我就抱抱你，一会儿，我还走，你知道我公务在身。”

    董小葵听到他这么说，有些失望，毕竟等了他许久，这才见面，他便要离去。但同时，她又松了一口气，先前的紧张全然没有了。之前，因为身体的渴望，她想起与他肌肤相亲的几天，一寸寸的进入，全然的****。光是想想，都让人脸红心跳。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之前不过是几次承欢，如今，她却还是如初次般，感觉十分紧张。

    这下，他说一会儿还要走，董小葵失望，同时也轻松起来，任由他搂在怀里，还闷声闷气，哼哼唧唧地说：“哼哼，你不敬业。”

    “这边完全部署好了，那边交给另外一队。我这算是安全护送。不过那边有别的部署，只能有一点点的时间。所以，才来瞧瞧你。”许仲霖一边说，一边把玩她的头发。

    “我有什么好瞧的呢？你这工作出不得半点差错的。这要出错，就是天下大乱了。许家也会受牵连的。”董小葵略带责备地说。

    “放心，我自有分寸的。好了，让我好好抱一下。”他说，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两人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抱着，躺在床上。过了片刻，他起身，说：“我该走了，记得等我。”

    “嗯。”董小葵点点头，他便转身要往屋外走。

    董小葵躺在床上，到底是不舍，却又不想说什么让他分心，于是拉了被子将自己一蒙，觉得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忽然，被子被掀开，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仲霖站在床边俯下来。

    “你，你，你怎么还没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

    “我来瞧瞧有人是不是哭了。然后顺带告诉某人：她穿我的衬衫样子很**。”他近乎打趣，在董小葵耳边说。

    “坏人，没个正经的。你说说，当初酷得要命许少怎么就这样没个正形了。”她不悦地说。心里却满是欢喜。

    “那是看上某人了。我其实本来想更坏一点的，可是没时间。而我又不想匆匆而过，让我的丫头不够尽兴。”他声音很愉悦。

    董小葵将他一推，一侧身，背对着他说：“不理你。”

    “好了。乖一点，我不逗你了。是车还没来。我有些饿了。”他坐在床边，缓缓地说。

    董小葵这才想起有炖了的鸡汤，里面加了糯米，刚好可以吃糯米粥。于是，起身穿了外套，说：“我熬了粥，你喝一碗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