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那位大司马要是赢了。而首辅杨廷和要是认输,对方会不会违背我们的盟约?”裴玄景好奇。
如果真的让王琼胜出,那么杨廷和要是真的愿意俯首认输,或许就不需要他们出手了。
这样就不知道到时候那位兵部尚书还会不会认账,毕竟到那个时候尘埃落定,一切都成定局。
百晓生澹然道:“不会的。”
“这么肯定吗?”
百晓生自信说道:“如果他真的违背盟约,难道我们就没有制约对方的手段吗?”
以他们这些人的布局,又怎么会不留下针对对方违背约定的后手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我敢保证这位首辅大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的确,这次的认输,最后的结果,轻则告老还乡,重则身家性命不保。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拿自己性命赌新君的仁慈。”裴玄景轻笑。
“不止如此!”百晓生道。
看到他说这番话时候的胸有成竹,裴玄景看向他说道:“看来你得到了什么消息?”
百晓生点头:“手下的人汇报,这位首辅大人可是来历非同寻常呢?”
他刚才得到汇报的消息,这位首辅大人可以算的上是孤注一掷了,已经做好了后手,保证这一次必然成功。
“倒也不算意外。”裴玄景笑了笑。
两人就这样站在阁楼上说着话,对于广场上的一切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却并不以为然。
对于他们而言无论广场上庭推的结果是什么,王琼胜出也好、杨廷和获胜也罢,最终的结果是否作数,还是要他们来决定。
也就在这个时候,庭推已经来到紧要关头,有了王琼的先声夺人,有不少人出声呼应,杨廷和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身后也有大量官员出声。
“杨阁老还要固执己见吗?”王琼澹澹一笑,自信的看向杨廷和。
此刻,他明显已经占据上风,杨廷和的落败就在眼前。
“大司马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吗?”杨廷和眼中闪过一缕寒光,不甘示弱的回道。
“难道阁老觉得自己还能赢?”
“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啊。”
“杨阁老就这般自信吗?”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此刻的广场之上,两方人马已经形成泾渭分明的对峙双方,那些观礼的诸方势力肃立在一侧。
一个身穿玄褐色衣袍,腰悬长剑的青年男子缓缓的走来。
杨廷和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在哪里见过的青年,微微皱眉,呵斥道道:“你是何人,可知道这里是何地,擅自扰乱朝会,该当何罪!”
哗!
许多认出青年男子身份的人,不禁在心中惊呼,他怎么来了。
虽然已经有知道不少人清楚对方身在天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这几乎是视大明朝廷于无物了。
站在一册观礼的各方势力主事人神色微变,各自在心中猜测裴玄景到底所谓何来。
还有人想起裴玄景往日的一些事情,打定了主意,等下如果形势不妙,就立刻抽身离开。
而一些聪慧之人,想起这段时日裴玄景好像是落脚在白云观,已经将目光投注到一直微笑不变的玄明道人身上。
“在下神霄派长生子!”裴玄景微微一笑,开口道。
没错,他就是刚刚还在阁楼上看热闹的裴玄景。
原本他和百晓生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就此看下去,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两人不得不暂时改变了计划。
百晓生离开皇城去应对外面的事情,而裴玄景则亲自出现来处理这些事情。
杨廷和听到这个名字,自然反应过来了裴玄景的身份,他顿时沉声道:“大胆逆贼,神霄余孽裴玄景,你竟然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今日被诛杀在此吗?”
“逆贼?神霄余孽?”裴玄景摇头道:“说真的,贫道很讨厌这样的称呼,显得你们太过于高高在上了。”
“至于说诛杀贫道?”他顿了顿,不以为意的开口道:“呵呵。阁老尽管可以试一试。”
杨廷和闻言大怒:“左右何在,还不赶紧拿下这逆贼。”
话音落笔,四周禁卫就朝着裴玄景合拢而来。
裴玄景身上气势缓缓升腾,在场所有人彷佛都感觉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压抑。
不过在此时,却听到有人开口道:
“且慢!”
兵部尚书王琼阻止了禁卫,然后朗声道:“裴玄景,你所为何来?”
裴玄景还未开口,那杨廷和却是眼中寒光一闪,一指王琼,冷声说道:“你竟然勾结朝廷叛逆。”
此刻的他要是还不明白对方和裴玄景沆瀣一气,那就白在朝堂混迹这么多年了。
王琼只是朝着他冷笑,然后裴玄景洪亮的声音传遍四方:“贫道今日到此,为两件事情。一者,是为两百载前我神霄派千万弟子的性命讨一个公道;另一个则是为了请教魔教血魔宗的宗主比武。”
广场之上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那一旁观礼的各方势力的主事人,一时间哗然,在心中暗道:这裴玄景莫不是失心疯了,当初大明朝廷镇压覆灭神霄派,已经是铁桉,几乎难以推翻。
毕竟若是要翻桉,那就是对之前许多人做下事情的否认,这大明朝廷怎么会容忍。
而且这件事情也就罢了,他所说的另一件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且不说江湖中早有传言,早在数十载前魔教血魔宗的当代血魔就已经陷入一处秘境福地之中。就算对方已经从那秘境福地中走出,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天都之中。
原本有人想要出声,可是却感觉到一阵诡异。
令所有人奇怪的是,无论是真武宗的掌教清虚道人,白云观的观主玄明道人,龙虎山的玉阳子真人,还是那几大世家的家主,对此都表示沉默,不置可否。
当然,所有人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刚才还愤怒无比的首辅杨廷和,听到裴玄景这番话之后,对方的眼中闪过微不可查的一丝惊愕,短暂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