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作为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拥有着五千年的悠悠历史，如果单从传承和文化上来说，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能跟华夏相提并论。可如果从科技上比，华夏相比西方国家就落后太多，也起步太晚了。

    不过即便在科技上起步晚，我们也后来者居上，尤其是在航天领域，更是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就已经让西方国家不敢小觑。

    华夏航天研究所，就是一个专门为研究航空而成立的特殊部门，为了研发一艘能够载人的航天飞船，研究所倾尽了国家的人力和物力，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和运算，终于研发出了在理论上可以载人的航天飞船。

    当时负责秘密保护和监控所有研发人员的负责人就是张绍英，他那时候还是一个校官，是研究所的安保总指挥，负责不让研究所的研发数据泄露，不让研发人员遭受他国的暗杀。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张绍英的信息组截获了一条从研究所内部发出去的加密消息，他才知道研究所内部有间谍，经过一番调查后，张绍英抓获了间谍，及时阻止了间谍外泄研发数据。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间谍的同伙抓了他上小学的女儿，要求张绍英释放了研究所的间谍，否则就杀了张静瑶。

    张绍英不敢放了间谍，一旦把间谍放出去，他立马就会把研发数据传送回自己国家，导致我们国家辛辛苦苦的研发成果泄露，也会导致我们国家的航天技术倒退十几年。

    这一次的研发成果是无数人的血汗换回来的，张绍英亲眼看着一个老研究员累死在岗位上，那名老研究员是胃癌晚期，最后一口血吐在了航天仪器上，就是他最后的研发数据成了这次成果的关键，可以说这是老研究员拿自己的命换来的成果。

    张绍英如果让间谍带着如此机密被放走，那和通敌叛国又什么两样。他肩膀上的军衔不允许他那么做，千千万万个研究员也不允许他那么做。

    所以，他选择了就地枪杀间谍，命令狙击手开了枪，打死了间谍。

    间谍被枪杀后，间谍的同伙也引爆了炸弹，炸死了自己和张静瑶。

    这件事让张绍英成了一个英雄，他是国家的英雄，也是国民的英雄，他没有对不起国家。可他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他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他在选择国家的同时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你没有办法说他做错了，于国家大义面前，他没有错。

    你也没有办法说他对了，因为他的女儿，的确因他而死。

    自古忠孝两难全，从古至今，国家的公职人员，从来都没有过选择，从你选择国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会在危难时刻，辜负自己的亲情爱情和友情。

    “爸爸对不起你，瑶瑶，是爸爸害了你。”张绍英老泪纵横，纵使过去了十六年，这件事也始终是他心里的死结，哪怕女儿如今没有死，他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原来是这样。”十一喃喃了一句，半响后才问道：“如果让您再选择一次，您会选择我吗？”

    这个问题，张绍英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不管他再痛苦和自责，他的选择都没有变过，他的答案始终都是“不会”。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自责和痛苦。

    可他却无法亲口回答出“不会”两个字，他没有勇气再当着女儿的面告诉他，他会放弃她，在她和国家之间，他只能选择后者。

    他的沉默让十一明白了，十一平静地说道：“我理解您，您不用内疚，至少现在的我，并不恨您。”

    张绍英脊背一僵。

    十一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上了楼。

    江腾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客厅里独留张绍英父子俩久久沉默。

    江腾在十一关门之前闪进了房间，十一挑挑眉，不解的看着他。

    “难过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江腾担心她的状态。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难过？”十一问道：“因为被放弃的那个是我，被牺牲的那个是我，所以我就该难过吗？”

    江腾呃了声，理论上来说，被亲生父亲放弃和牺牲，是个正常人都会难过吧。

    “如果是你，你会怨恨吗？”十一抱着胳膊反问江腾。

    “不会！”江腾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顿了下又道：“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军人，从入伍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如果怕死，我就不会选择入伍，更不会选择做一名特情。”

    “我也不会。”十一闻言，微微抬起了下巴，带着莫名的骄傲：“我是一名军人的女儿，如果因为怕死就让父亲背弃国家，那么就算我活着，也无法堂堂正正的挺直脊背。我……”

    十一的声音戛然而止，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凌乱的画面，还有一句格外清晰的话。

    宁当英雄魂，不做苟活人。

    “宁当英雄魂，不做苟活人……”十一喃喃，脑海深处针扎似的疼了一下，画面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江腾瞳孔骤然收缩，依稀听见了十一的喃喃，又怕自己听错了。

    十一抬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茫然地道：“我说什么了？”

    “宁当英雄魂，不做苟活人。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这句话？”江腾压抑着心底的浪潮问道。

    十一更茫然了：“我……说了吗？”

    她的头刚刚忽然疼了一下，感觉好像看见了什么画面，听到了一句什么话，可转瞬画面和声音就消失了。

    江腾：……

    江腾有些凌乱，难道是他幻听了吗？

    他也揉了揉太阳穴，那里涨涨的，他觉得自己精神压力太大了，明明已经证实十一是张静瑶了，他怎么还会怀疑她是染染。

    当真是……思念过度吗？

    “看样子你不需要安慰，你能自己想开就好，我先去休息了。”江腾呼出了一口气，他得好好睡一觉了，不然这次是幻听，下次就会出现幻觉了。

    十一目送着江腾出去，关了门，她忍不住琢磨刚才江腾说的话。

    宁当英雄魂，不做苟活人。

    好熟悉的话。

    好像在哪里听过。

    十一很想努力去想，可她知道再努力也只是徒劳，只会让自己头疼难忍，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不想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