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屋子里一地往事碎片。屋外，顾耳双手紧紧覆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那一年，她等待着父母从外地赶回来为她庆生。等啊等等啊等，最终只等来了电话。她灰心丧气的想，父母怕又是失约了。所以她任电话响没有去接。睡意朦胧的顾青醒来后接过电话，却在听到电话那边的第一句话后便失声痛哭。

    “请问是顾御和林书桦家吗？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顾御和林书桦两位在车祸中不幸遇难。”

    顾耳和顾青拼命赶到医院，面对的也只是两具覆盖上白布的尸体。警方将案发现场的遗物交给她们，有个沾染了血迹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只耳钉。那是母亲之前答应过给她的生日礼物啊。顾耳追悔莫及，她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央求父母回来，他们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捧着那只耳钉，蜷缩在医院角落一动不动。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后来身旁发生的事她一样也不记得，昏昏沉沉地在家里睡了数日，才终于醒来。

    醒来后她拿着耳钉，用耳钉尖锐的刺刺穿耳洞，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当初与父母相撞发生惨剧的一家，顾耳从来没有过问。顾青也不告诉她，反正最后姜桦都处理好了。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那件事已成过往。却怎奈何命运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偏偏，她要喜欢上徐牧。

    徐牧的母亲恨着她的父母，而她，又何尝不恨徐牧的父亲。

    顾耳拖着松垮的身子在街上行将就木地走着。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疑惑的目光，顾耳视而不见。也许，她根本就看不到。因为眼里全是泪水。

    不知是谁在后面唤了一声“顾耳”，她呆呆地转过身，看见那个身影朝自己走来。

    是纪汶。

    他将顾耳拥进怀里，轻声问，“怎么了？”

    顾耳扬起头，说，“纪汶，你有没有爱而不得的时候？”

    纪汶楞了楞，他本来想说个谎，但看见顾耳那张毫无公害的脸时，不知为什么，他真诚地点了点头。

    顾耳突然笑了，她推开他，站在与他一尺之隔的地方。“所以，你可以为了那个人来伤害我？纪汶，也许你并没有错，因为你爱的和你不爱的是不同的人。而我不同，我爱的和不该爱的都是一个人，你告诉我，我该去伤害谁？”

    “顾耳，你？”纪汶欲言又止，强烈的羞耻感在他胸中蔓延。

    顾耳向后退了一步，泪还挂在眼角，摇摇欲坠的模样。她说，“纪汶，以前我说我爱你，一点都没错。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与你也不无关系。但是啊，你为了柏那来伤害我，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丝不忍吗？”

    “你……怎么知道？”

    要说怎么知道的吗？其实很简单。纪汶出现的时间，纪汶对她身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却唯独不提柏那，纪汶陪着她的时候总是眼神飘忽，那些她吻徐牧的照片，如果不是纪汶又是谁呢？

    顾耳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说，“纪汶，我曾以为你会一直住在我心里，可是现在你彻底死在我心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