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些都是我亲自走访调查的。不可能是假的。”
邱远见自己的调查证据被轻而易举的否定,再想到刚才刘海中面对的,立马站出来反驳。
张所长却是冷笑一声,打开本子,随便看了一眼,“这一条,你说‘大杂院外一人抱怨冉家日子奢靡,吃的东西都是来路不正’是吧。”
张所高举,让附近的几人都看到,其中王复汉看的最是清楚。
“这人,我带来了。”
说完,一起来的人中走出一个中年妇女,脸上带着羞愧,在众人目光中,走路都有些顺拐。
“是这人说的吧。”
邱远看着上台的妇女,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丁孙氏,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说。”
妇女听到张所问话,都快哭出来了,“张所,各位领导,冤枉啊。”
“我真的冤枉啊,我这人就是嘴巴子爱秃噜,说话没个把门的,真没有说那话啊。”
“都是这家伙,在一旁给我递梯子,是他这个坏蛋有意引导我。”
妇女伸手指着邱远,目光中都是愤恨,“你个没卵子的玩意,那天我在晒衣服,你跑过来说着说那的,还问冉家的日子怎么样。”
“我就说了一句,嫁出去的闺女整天拿婆家的东西往回送。怎么到你这就是日子奢靡来路不正了?”
“领导,我真的只是心理酸,没有其他意思。”
“都是你个黑心怀透气的,你,你不得好死。”
妇女当场坡口大骂,差点就冲上去用指甲来上一抓。
邱远面色铁青,张嘴想要反驳,一旁的王复汉身体晃了晃,赶紧上前扶着。
而此时,张所让丁孙氏先下去,又对下方一人挥手。
这人上台后,二话不说就冲着邱远挥舞拳头。
正扶着王复汉的邱远一拳被砸在眼眶上,两人齐齐坐在地上。
“狗日的,老子什么时候说冉家成分有问题了?”
“老子什么时候说冉家兄弟逃跑了?”
“狗日的,冤枉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
汉子锤了两下,很快被保卫科的人拉开,而此时被牵连的王书记扶着肚子,刚才挥拳时不小心被蹭了下,这会正捂着缓缓站起来。
不过,相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王复汉心理就像被刀子隔开小口似的,一点点的刺啦着,不断加剧。
现场众人看着面前一幕,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邱远扭曲事实,那狗屁的证据根本不算事。
愤怒,在会场上空蔓延。
欺骗大家,欺骗工人,诬陷轧钢厂的功臣,差点酿成冤案。
哪一个都让人恨不得撕碎了他。
杨佑宁摇头喝着凉水,神情淡然。
陈宫却是抱着胳膊,仿佛欣赏一处戏剧。
邱远躺在地上,面色苍白。
被锤了两下,比起刚才被揍的时候,更痛。
更恐惧。
被,揭穿了。
被,发现了。
完了。
邱远躺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
刘海中夹在一旁,面色发黄。
这家伙竟然也造假?这···
完了。
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还用多说吗?”
张所看了眼地上的人,并没有让汉子继续,让他下去等着。
这次,也算是给这些说闲话的人一个教训。
平日里少乱嚼舌头,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
相信经过这次后,辖区内会清净不少。
张所长后退,余科长上前。
看着已经变色的王复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虽然知道面前的人被蒙在鼓里,但坐在这个位置上被蒙蔽,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上的欠缺。
有时候,身居高位而能力不足,比起敌人带来的破坏更大。
这种人,要么有自知之明,放到合适的位置上。
要么……
“王书记,我想上面的内容不需要一一对质了吧。”
王复汉木愣的点头。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倚仗的,多年来一直都委以心腹的人,这次竟然弄虚作假,竟然,欺骗了他。
而后果就是,坑死他了。
“这上面的,所谓的证据,都是由你歪曲事实,断章取义,得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科长看着挣扎起来的邱远开口质问。
邱远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王书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书记,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刻意扭曲事实的,我只是善于挖掘,将群众的声音放大。”
“您知道的,群众总是有许多顾虑,说的话需要我们去剥皮抽茧,需要琢磨的啊!”
“王书记,您知道我的为人,我是一心为大家服务的啊,这些年东奔西走,哪次出过岔子?”
“王书记,您要相信我啊,他们这些人都是刻意找来对付你的,我是无辜的!”
“这是阴谋,轧钢厂联合地方的一场阴谋...”
邱远言辞切切,一片真心,更是慌不择口,什么对付的话都说。
王复汉,听在耳中,心里堵得慌。
回顾过往,一路走来,往事历历在目。
渐渐犹豫起来。
“余科长,我认为邱远同志…”
王复汉刚要开口,余科长便摇头制止。
而此时身后的沈涛走上前,看了眼王复汉。
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色本子,微笑的将证件递过去。
王复汉一愣,随后接过,只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合上,同时手掌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你!你是?”
“对,就是你想的。”
沈涛笑着回答,王复汉却是身体一晃往一旁倒去,可早有人站在一旁将他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