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砰!
“糊涂啊,荒唐!”
“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陈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当秘书将资料报告交到面前时,陈老起初的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惊骇。
一件小事,往往能够反映出真实存在的矛盾。
他清楚,一个人要撞死需要多大的勇气。
而这勇气同样说明多大的冤屈。
他更能想到,当那一袋袋粮食扔在地上时,农民心中是多么的失望。
那失去的,何止是一点点粮食,更是,人心啊。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的捶着桌子。
心头满是阴霾,又有些迷茫!
他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不知人间疾苦的人,甚至乡下什么情况他比大部分人都清楚。
尤其是公余粮的存在,每到冬天,各地报上来的数据,都刺痛着他的眼睛。
也就是这些年高产玉米的推广,让这数字少了近两位数,可剩下的依旧让人心痛。
然而,国家想要强大,必须发展工业力量。
国家想要尊严,就得走上工业化道路。
可工业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各种基础建设需要夯实,工业更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发展。
而发展建设,这些就需要工人,需要物资,就需要有人付出。
于是,勤劳朴实的农民站出来了,他们用辛苦劳作生产出来的粮食,供应着城里工人的劳动,提供生活保障。
甚至还用粮食出口来赚取物资,以此满足工业发展需要。
尤其是北方联盟撤离以后,国内工业陷入低潮,发展需要更多的投入,而这一切,都需要广大农民的付出。
但这不是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其辛劳成果的原因。
更不是肆意妄为,明目张胆,践踏尊严的原因。
相反的,他们更需要尊重,需要爱护。
因为没有他们的付出,革命建设就是没有土壤的稻草,就是无根之萍。
谈什么工业化?
所以他才会发展工业的同时,提高农业的生产力,从而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吃饱饭的日子。
让更多的百姓桌上有鱼有肉,有菜有汤,让更多的人又有坚固的房子住,出门时可以穿上厚厚的棉袄…
可现在,有些人竟然忘掉这一切。
有些人竟然想要将这一切当成是‘本应该’‘本就是’‘理当如此’。
竟然只想要成果而忽略了过程,用他们自以为正确的方式,伤害着那些最纯朴的感情。
他们要的只是葫芦。
却忘了培育葫芦时,是谁在施肥浇水,是谁在拔草除虫,是谁灌注着心血。
他们忘了,在他们成功的身后,有无数人用小推车,送着省下来的粮食。
他们成功时可以享受人民的欢呼,却没有人记得那些在背后付出的人。
他们的命,很顽强,甚至比草还强。
因为饿极了,可以吃草。
但他们的命,不应被冷落,被如此的践踏。
因为他们同样是人!
呼…
拳头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恢复冷静,但内心的独白让他感觉胸口里憋着一股气。
这气,就像是郁结一般,想要发泄出来,却又不知跟谁说。
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良久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转身,往外走去!
......
红旗村。
丁家院子里。
一口棺材停在门口,王婶正跟一群妇女围着帮忙。
大堂里,三个孩子顶着白布跪在两旁,在他们旁边还有几个本家的子侄。
冉秋叶陪在王婶身边,自从杨小涛离开后,她就跟杨家庄大队部打电话,知道事情后,心里挂念着,就骑着自行车过来。
只是了解事情后,心里难免悲痛。
这便来到家里帮忙。
院子外!
杨小涛几人将人抬回来后,丁家本家人便接手后事,屋子里张罗起来,用这种方式,表达内心的尊重。
来的时候,干干净净。
走的时候,风风光光。
而知道丁胖子的事情后,整个村里都陷入悲痛中。
然后是,愤怒。
或许是物伤其类,或许是真心难受,前来的人,总是带着淡淡的压抑。
“胖子的事情,你要帮忙周旋!”
“不能让他走的不安宁!”
当着红旗村的一众村长老人,杨太爷认真的说着。
不管如何,丁胖子这些年都为农庄做了许多事。
于情于理,他的后事,必须要盖棺定论!
杨小涛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会看着,上级若是真要这样判,我就是找领导,找首长!”
杨太爷点头,并没有觉得杨小涛说的错。
因为他们自己都不觉得丁德亮做的错。
“还有,胖子的几个孩子,不能受影响!”
杨太爷说完,周围人神色一凛。
这年头,出身,名声尤其重要。
要是出身不好,做了什么恶事,留下不好的名声,死了的人可以不管不顾,但后人可就跟着遭殃了。
尤其是孩子,轻了就是抬不起头,重点的一辈子都走不出隐影。
杨小涛深知个中厉害,也清楚要是以当前事实来评判的话,对丁胖子一家很不利。
而太爷说的这些,就是要告诉杨小涛,即便真不能替胖子周旋,也要保住孩子的成长。
只是不等杨小涛开口,一旁的红旗村村长突然说道,“老杨,这件事不用你多说,俺们村能照顾好他们娘几个!”
“对对,俺们红旗村的爷们都是有种的,这种事要是做不好,那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嘛!”
“不过是一人一口饭,大家这些年跟在胖子后面,也沾了不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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