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抱着长、宽、高均为一米的正方体大纸箱踏出房门。
纸箱里的空间被轻松熊、Hallo Kitty、奥特曼等诸多玩偶和一套备用的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塞得满满当当,这些都是绘梨衣必须要随身携带的家当。
路明非并没有什么怨言,普通人长时间抱着这么大的纸箱可能会感觉很吃力,但是以路明非如今的身体素质来说,抱着这些玩意儿去跑全场马拉松他也能轻轻松松拿个冠军。
不过绘梨衣的“家当”实在太多了,多到大纸箱原本都塞不下,路明非好说歹说,绘梨衣这才打消了带着那只一米多的泰迪熊娃娃去迪士尼合影的念头……不然现在路明非就不只是抱着大纸箱,他的肩上就得扛着一只和他一样大的笨熊。
他倒不是觉得重,只是带着一只巨型泰迪熊娃娃穿梭在遍布死侍和警卫的源氏重工里……就好像杀手在执行暗杀任务的时候,特意换上带灯条的衣服,脑袋上还顶两个灯球……是嫌活的太久呢,还是嫌死的不够快呢?
绘梨衣乖巧地跟在路明非的侧后方,她穿着一身和箱子里那套一模一样的红白巫女服,腰间束着一条红色的宽带,微微衬出女孩纤细的腰身和玲珑曼妙的曲线,看起来绘梨衣似乎相当钟爱这种古韵古色的巫女大袖袍。
绘梨衣的巫女服和秋叶原那些Cosplay专卖店里的展服完全不同,她的衣服是由手艺工坊的匠人用金线和缂丝一针一眼制成的,透气性和舒适性绝佳,而且绘梨衣的衣服都是在大师级的工艺者那里专人定制的,虽然这身衣服看起来不那么华贵,但其真实的价值大概能抵得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总和。
路明非现在想到刚才绘梨衣在他面前旁若无人地换衣服的场景,还忍不住有些颅内发热面红耳赤。
毕竟绘梨衣没有过任何关于“性”方面的常识,这个女孩在看动漫的时候时常会看到,只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出现一个叫“孩子”的家伙,她甚至在猜想这个“孩子”应该是某种魔法契约诞生的神奇生物吧,就像式神还有召唤兽一样。
也几乎没有人教过绘梨衣要对异性保持戒备心,所以刚刚绘梨衣前一秒还在用小本子和路明非聊着天,下一秒就忽然脱下外衣,路明非当时猛然一愣,然后非常“正人君子”的转过身去了,但一扭头发现面前是梳妆台的镜子,绘梨衣的身影恰到好处的被映照在镜子最中央……真不怪路明非下流和贱格,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流了点鼻血。
“那个,绘梨衣啊,怎么说呢。”路明非在脑海中飞快地组织着措辞,“嗯……女孩子是不能在男孩子面前脱衣服的,所以以后你千万不要在男生面前脱衣服,换衣服的时候应该要在别人看不到的私密场合。”
“为什么?”绘梨衣在小本子写着,举给路明非看。
“因为……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脱衣服是不对的。”路明非被反问得有些发懵,却还是硬撑着强辩,“嗯,就是不对的,没有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就和闯红绿灯还有随地吐痰一样不对。”
“可是,我看的动漫里,女孩脱衣服给男孩看,男孩都很高兴。”绘梨衣继续在本子上书写。
路明非彻底窘迫了,他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反驳绘梨衣的话。
于是他只能在心里暗骂现在日本的动漫都是怎么回事!这些大尺度作者真的不是在荼毒青少年么!瞧瞧这歪风邪气把无知的花季少女都带偏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Sakura说不要脱衣服,我就不脱衣服。”绘梨衣又一次举起本子给路明非看。
绘梨衣很乖,这次是Sakura带她出去玩,那她就听Sakura的,Sakura不让做的事不做就好了。
“嗯嗯,只有在周围看不到人的时候才可以脱衣服。”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的脚步一前一后的从绘梨衣的卧室里走出,来到那个集办公、居家和监护病房为一体的巨大房间里。
仍是鲜血遍地、满目疮痍的景象,路明非的身子忽然顿了顿,他回头看了看绘梨衣脚上的白袜和木屐,微微皱眉,一时间踌躇不前。
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鞋底和裤腿溅上血迹,因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血河里淌过一遍了,他习惯了,但是绘梨衣的衣服和鞋袜都很干净,想一想这些猩红刺鼻的血浸红女孩的白袜,染到女孩干净的小腿上,未免也太不美观了。
不知道是看出了路明非的顾虑,还是女孩本身就爱干净,绘梨衣看似随意地挥了挥手,空气中忽然掀起了一阵激波似的狂风,地上的鲜血都被这道狂风卷起了,血液流成小河的地面被吹拂得往两侧开卷,地面出现了一个笔直的、可供两人并肩行走的干净通道。
路明非在心里暗慨身边跟着这么强力的美少女真是拉风又给力啊,两人走到那只被绘梨衣的长刀钉死的死侍面前,绘梨衣从死侍的胸口轻描淡写地拔出自己的樱红色长刀,收入腰间古朴的刀鞘中。
她的身旁就是那些堆积成山的尸体,绘梨衣看着那些被鲜血染成黑红色的熟悉的制服,这些都是她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人,女孩的眼神里划过一闪即逝的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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