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执行局的专员们,更多的死侍也崩起长尾,弹射般地涌入战场。
只余下唯一的一只,那只死侍眨眼间就追上了那个赤脚奔跑的女孩。
死侍以低趴的姿态俯冲,在女孩的背后忽然挺直身子又俯下脑袋,裂开血盆大口,它露出荆棘般的尖牙,黑洞似的巨口似乎要将女孩的整个身躯一口吞入腹中。
女孩也透过地上的倒影看到了朝自己俯身而来的巨大黑影,她的眼神已经绝望了,面色尽是灰败。
倒影中,背后怪物的巨嘴大得夸张,像是整个脑袋都从颅骨裂开了一样,她甚至能感受到怪物将冰冷的气息喷吐在自己脖颈上,那对蛇一样的长舌在她耳边“滋滋”作响,吐着森冷的信子。
就在死侍的巨口将要把女孩吞入的前一刻,箭矢似的身影从左侧方的岔口忽然掠来,白色的冷冽弧光闪过,那只死侍的张开的巨口被一柄锋利的日本刀从侧面贯穿而过,连带着它硕大的头颅和身体一起,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钉在走廊侧面的墙壁上。
奔跑的女孩力竭跌倒在地,她努力抬起头,惊诧的目光里倒映着那道穿着眼熟的白大褂的身影,宛若神兵天降。
死侍本想发出狂怒的嘶吼,但它的嘴巴被钉死了,嘶吼变成了呜咽,它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贯穿它脸颊那柄长刀,但长刀的前端在墙上钉得太死了,死侍的脸颊并没有强劲的发力点,正当它准备伸爪去拔出那柄长刀时,一只手在它之前抓住了刀柄。
路明非踩着死侍的身体,将观世正宗从墙内拔出,他猛地拧转刀柄,薄薄的刀锋在死侍的嘴里扭转一百八十度,鲜血从死侍的口腔里喷出,死侍两侧瘦骨嶙峋的面庞各被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
死侍简直抓狂了,它腾起魁梧的身体,就像被印度养蛇人吹响竖笛唤起的蛇王,它的上半身猛地朝路明非窜去,面颊上的血洞让它本就可怖的脸显得更加狰狞了,洞口止不住地往外渗出黑血,宛若从地狱中经受过“穿嘴之刑”的厉鬼。
“我刚刚心情还是很好的,因为一直和漂亮的女孩子待在一起,现在乍一看你这张丑陋的脸,还真让人反胃啊。”路明非看着袭击而来的死侍,嘟囔道,“长得这么难看就别扑上来吓人了好么!”
路明非虽然嘴上说着烂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观世正宗的刀锋朝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像是疾速升空的一轮弯月,这只死侍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它迅速止住前掠的身体,但路明非不依不饶,最后白色的弧光在死侍的面前闪过,将它整个面部齐齐斩切而下。
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洒满了死侍被剥去五官的整个面庞,它发出尖长而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像是厉鬼的凄叫,又像是婴儿的啼哭……变成了无脸怪物的死侍看起来更瘆人了,那张带着狰狞五官的脸落在了女孩的眼前,面朝天空,两个漆黑的眼洞就像是在盯着她一样,女孩蜷缩着后退,胃里一阵翻涌,又恶心又恐惧,害怕到几乎要哭出声来。
“抱歉抱歉,失误了,这家伙太狡猾了,不是有意要吓你的。”路明非把那张面皮一脚踢开,连忙对身后的女孩致歉,然后扭头望向死侍,“不用担心,这一刀保证能把这家伙的脑袋给绞碎。”
仓促之间路明非并没有看清女孩的长相,但女孩却看到了路明非的脸,她明显认出了路明非,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泫然欲泣的表情忽然怔住了,呆滞地望着那个白大褂的背影。
死侍因为疼痛,巨大的身体在地上狂舞着翻滚着,似乎是感受到了路明非的动静,它想要起身朝路明非反扑,但路明非率先一步扬起观世正宗,飞身跃起,刀尖从那只巨大蛇怪的眉心穿透而过,把它钉死在地面上。
路明非狠狠绞动刀锋,死侍狂吼着,利爪和长尾狂乱地舞动,这东西被穿透了颅顶居然还没有立即死去,生命力简直顽强得可怕,但它再如何挣扎也已经无济于事,路明非的观世正宗已经将它死死钉在地面上,它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再怎么反抗也只会慢慢力竭,然后死去。
没再去管已经被钉死的死侍,路明非扭头,搀扶起在地上瘫坐着的女孩。
“你没事吧?”路明非第一眼就看到了女孩的肩头,那里的皮肤似乎被死侍的利爪切开了,鲜血正浸透白色的制服涓涓地往外冒,染红了一大片。
“我没关系,医疗室离这里不太远……真的很谢谢您……”女孩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刚刚经历了生死的她居然并不显得如何惊慌,意外的冷静。
“大雄前辈?”女孩犹豫了片刻,还是朝路明非问道,“您是宫本大雄前辈,对么?您还记得我么?我们前不久刚见过面的……”
宫本大雄前辈……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路明非瞬间愣住了,他忽然扭头,死死地盯着女孩……他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这个女孩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中美……石上花?”路明非看着女孩上下打量着女孩,表情越来越不敢置信,用试探性的语气喊出这个名字,“是石上花小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