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把希望全部押注在别人身上,因为这是懦弱的表现,我们都是极度厌恶无力感的人。”楚子航低声说。
他忽然抬起头,直视恺撒的双眼。
“可我们选择留在源氏重工那一刻,我们就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选择信任他,他也必须信任我们,不然这里就是大家的末路。”楚子航冷静地分析,“我们的弹药已经接近枯竭了,体能也急剧消耗,和两百只死侍肉搏毫无胜算,我们只能相信源君说的办法,把唯一的希望压胜在他的言灵上。”
恺撒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他的骨子里也不是个愿意把希望压在别人身上的人,加图索家的血管里都流淌着骄傲自强的血……但无奈眼下的困境不是骄傲和自强就能解决的,论自强楚子航也并不比恺撒差多少,可是在死侍成群的死楼里,迂腐的人连尸体都留不下一具完整的。
气氛很压抑,或者说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迷,卡塞尔学院骄傲的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从未陷入过如此被动的处境。
明明成群的敌人就在身后肆虐,他们却只能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雕像背后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忽然,楚子航的瞳孔皱缩,就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冷不丁地抬起手里的格洛克手枪,漆黑的枪口瞄准恺撒脑袋的方向,手指在扳机上滞留了零点五秒后,狠狠扣动。
恺撒也看到了楚子航的动作,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去,他们之间已经培养出了不需要沟通就能第一时间理解对方行动涵义的默契了。
黄铜色的弹丸几乎是擦着恺撒的头发掠过,子弹击打在恺撒身后的某物上,传来金属间清脆响亮的碰撞声。
恺撒的“镰鼬”在刹那间启动,他判断出自己的身后藏着一只死侍。
这只阴险的怪物正倒挂在巨大的阿修罗魔像上,巨尾缠着魔像的手臂,上半身像是蟒蛇一样下探准备偷袭自己,大概是想要独吞猎物的私心让它隐忍不发,即便是被大威力的格洛克手枪击中了也一声不吭,害怕引来庞大的死侍群瓜分它率先发现的猎物。
好在执行局的精英们配备的手枪都装有消音器,这里传来的动静被茫茫的死侍大军扭动行进的声音给淹没,除了偷袭的这只,暂时还没有其他的怪物发现它们寻找的猎物就藏在和它们一像之隔的角落里。
但是黄铜弹壳的子弹对于一只铜筋铁骨的死侍来说无异于一枚BB弹打在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上,哪怕威力再大也最多造成皮外伤,死侍被子弹的打击阻隔了一瞬,再度朝恺撒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子航猛地前踏一步,村雨如一根锋利的杠杆一样,插入死侍的嘴中,抵住它张开的上下颚,格洛克手枪被楚子航挥使得像一柄小巧却有力的锤子,轮出一个半圆狠狠地砸在死侍的脑门上,将它的脑袋砸得一歪。
恺撒起身后,手中的温彻斯特霰弹枪立马跟上,漆黑的枪管狠狠插入死侍被村雨抵住无法闭合的嘴中。
恺撒猛地扣动扳机,浓郁的硝烟在死侍的喉咙深处爆开,十枚威力巨大的弹丸在死侍的咽喉中迸发。
死侍想要发出濒死的嚎叫,但已经无能为力了,它的喉咙、呼吸道以及食管都被温彻斯特给轰烂了。
哪怕死侍的外表皮在坚硬,但这些内部的器官没有铁皮般的鳞片守护,弹丸在死侍的身体内部反复弹射,把这只怪物的食道壁炸成了一块千疮百孔的破抹布。
最后恺撒用狄克推多切断了这是死侍的喉咙,他把村雨拔出,扔给楚子航,楚子航接刀入手后血振,将死侍的黑血从刀锋上抖落出去。
可是在他们身边死去的死侍的鲜血实在太刺鼻了,他们的行动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引到了附近的一部分死侍,这些怪物们从阿修罗魔像的两侧探出头来。
发现恺撒和楚子航时,那一对对瘆人的黄金瞳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喜且渴望的光芒,就好像沙漠里的迷途者发现了成片的绿洲,又像是盘旋天空的秃鹫看到了淋漓的腐肉。
“等不及那只象龟了,你准备好了么?”恺撒看着楚子航,一边深呼吸问道。
楚子航握紧村雨和格洛克,缓缓地点头。
魔像两侧的死侍群像是争食掠肉的猛兽般疾快扑来,而恺撒和楚子航却做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举措……他们根本没去管那些向他们飞扑而来的死侍,而是高高跃起,像是训练有素的跑酷选手一样攀到魔像背后的墙壁上,到达与魔像齐肩的高度时,他们同时用双腿狠狠地猛踏墙壁,身子像是炮弹一样撞击在巨大的阿修罗魔像上。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响声几乎惊动了影壁层里的每一只死侍。
在阿修罗魔像附近的死侍的黄金瞳里划过一闪即逝的惊愕,在它们的瞳孔中,那尊超过七米的巨大雕像迅速放大,庞大的阴影遮蔽而下,直到将它们覆盖。
魔像就像是一栋小楼倒塌般轰然坠地,砸在地板上的那一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栋楼层都在震颤。
那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过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嚎声,这尊阿修罗巨像是铜铸的,沉重无比,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死侍都被巨像压倒在身下,它们的上半身全都被砸得剧烈变形,“咔嚓咔嚓”骨头的断裂声让人骨酥胆寒,而没有鳞片与骨骼支撑的下半身长尾则是直接被拍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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