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的意思就是说,楚子航不可能把他杀人的证据留在现场,把希望寄托在白磷燃烧弹将他的血肉组织燃烬这种概率事件上面。”蓝裙女孩用教导小孩子似的语气对龙马弦一郎耐心地说。
“不要说楚子航这样的王牌专员,哪怕是刚刚加入学院执行部的菜鸟都不会这样做。”蓝裙女孩用笃定的语气说,“除非他不想在以严厉着称的施耐德教授手上拿到学分。”
“这只是你们卡塞尔学院单方面的说辞。”龙马弦一郎语气固执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自己人当然是帮自己人说话,关键是你们有证据么?有没有证明楚子航无罪的证据?政宗先生发生意外的那天晚上,楚子航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充当他的证人的不在场证明你也不会信吧?”蓝裙女孩泛起冷笑,“在你们看来,我们就是和楚子航一伙的,我们替楚子航讲的所有话都是替他包庇、帮他辩解,你们日本人都固执得很,立场这种东西比天还大。”
“我们也信证据。”龙马弦一郎硬气地回应,“楚子航的血肉组织这种铁证就摆在面前,难道我们要抛开这么显眼的证据不信,去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么?”
“你自己也说了,这证据这么显眼,你会在暗杀重要人物后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么?这不摆明了就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们卡塞尔学院么?”蓝裙女孩觉得自己在和一块顽石对话,“别人给你们看什么你们就相信什么,你们日本人还真是擅长自欺欺人,怪不得你们蛇歧八家这么多年都被一个没胆量的老家伙牵着鼻子走,你们这个国家也一直跟着那些美国人的屁股后面混。”
“我们蛇歧八家被人牵着鼻子走?”龙马弦一郎深皱眉头,挣扎着想要起身,“你指的是谁?把话说清楚。”
“笨,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还猜不出来!就是你们那个已经死掉的……”蓝裙女孩的话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闷哼声打断。
她的面前,龙马弦一郎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地面栽去,露出身后那个穿着白裙的身材娇小的身影,白裙的女孩随手把一块石头扔在地上,石头上还染着龙马弦一郎后脑勺的血。
“师姐,你把他敲晕了干嘛?”蓝裙女孩撅着嘴抱怨,“我和他聊天正要说到关键地方呢,他马上就要知道他们一直敬仰的政宗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们浪费太多时间了,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说了他也不会信。”白裙的女孩摇摇头,“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只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哪怕你告诉他橘政宗是怎样的人,赫尔佐格有怎样的计划,他还是只相信他们蛇歧八家的政宗先生,觉得你在污蔑家族的领袖。”
蓝裙的女孩看着倒在地上的龙马弦一郎,微微有些耐火……不是恼火自己不被相信,而是不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比楚子航那种人更死板的家伙,甚至一整个家族、乃至一整个国家全是这种石头一样的愣货,蓝裙女孩不禁在心里吐槽要不是明非师兄坚持,这家伙的家族真是没救啦!
“别装死啦。”蓝裙的女孩用脚尖踢了踢她从F2战斗机上拽下的那名飞行员,“你已经醒了对吧,你瞒不过我,我刚才已经看到了,你的眼皮子动了动,然后斜着眼睛偷瞥我。”
那名战斗机飞行员尴尬地起身,他不敢直视蓝裙的女孩,对方蛮横的实力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事实上这名飞行员原本并不属于日本自卫队的成员,他是和龙马弦一郎一起应征被选入自卫队的,其实他是蛇歧八家的人,所以他知道卡塞尔学院是怎样的存在,也知道两个女孩和龙马弦一郎嘴里的“政宗先生”还有“楚子航”和“路明非”是谁,也听说过家族的上一任领袖前几天在源氏重工里遭人暗杀了,但他的资格还远远不够了解到这起事件的内幕。
“带着你的上校离开吧,回去蛇歧八家也好,去就近的木更津基地也行,他身上的伤需要治疗。”白裙的女孩看着那名飞行员,“能做的事我们都尽力在做了,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帮你们蛇歧八家,路明非说的是尽量保证你们的性命,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也只能违背路明非的交待把你们永远留在这里了。”
飞行员怔怔地看着女孩那淡漠的眼睛,那双淡金色的瞳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眼神,语气也同样不容置疑,在片刻的愣神后,飞行员背起昏死过去的龙马弦一郎,驾驶停靠在路边、龙马弦一郎开来的悍马车,朝着远离多摩川地区的方向驶离。
蓝裙的女孩看了看白裙女孩的背影,她也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师姐的性格,这个女孩虽然长着一副萝莉脸,但绝对是人狠话不多的典型,能让她这么又耐心又这么仁慈地一口气讲这么多话,看来明非师兄的交待在她的心里份量挺重。
两个女孩搭乘升降平台来到岩流研究所挖掘的隧道底部。
隧道并不昏暗,因为这是一项不容失误的大工程,所以照明的光源十分充裕,因为已经连续工作了两天,并且二十分钟后就要打开藏骸之井,迎来屠“神”的时刻,所以每个人都在抓紧每分每秒休息,隧道下除了尽头石壁对面那雷鸣般的水声以外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