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研究材料……觉醒……孩子……零号……研究材料……觉醒……孩子……”
穿着白色大褂的老人仔细端详着路明非痛苦窒息的表情,他的嘴里喋喋不休地念着几组重复的次,手里的笔和本子正在记录路明非听到每一个词时的反应。
老人以为是刚才自己的话让路明非产生了如此痛苦的反应,但他不知道哪一个词是禁词,于是当下就开始反复实验起来。
毕竟零号试验品实在太特殊了,他本以为零号已经被他研究透彻用费掉了,但零号的觉醒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现在出现在这个男孩身上的每一个反应和现象都是新奇的,值得反复研究,老人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异常兴奋与期待。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个老人的确是个极具匠人精神与钻研品质的科学狂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人类在他的眼里就和动物一样,他的人性似乎早已被磨灭,丝毫不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感到共情,现在的路明非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只被困在培养皿中的小白鼠,任何鲜活的生命可以成为他实验的材料,随时可以利用,又随时可以抛弃。
“嗯?‘零号’也不是么?‘研究材料’也不是……‘觉醒’也不是……‘亲爱的孩子’也不是?”白大褂的老人看着路明非的反应,用钢笔在本子上记录的这些词语后面一一划叉,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都不对,居然全都不对?那关键词是什么?”
老人把钢笔和本子收紧白大褂的口袋里,他围绕着铁床缓缓地行走,一边端详着路明非痛苦的表情一边喃喃自语:“难道不是哪个词刺激到了他?那这种刺激的源头是什么?是我的声音?还是觉醒之后本身具备的某种应激反应?这算是某种特殊的缺陷么?”
“……想起来了……”
白大褂的老人正站在路明非的身后思考是什么因素引发了路明非的应激反应,他的思绪忽然被一道低沉的声音的打断,老人惊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看着铁床上的路明非。
这间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此时只有两个人,毫无疑问这道声音是路明非发出来的。
“你说什么?”老人对路明非问问,因为他太沉醉于自己的研究,再加上路明非的声音太嘶哑了,他没有听清路明非说了句什么。
然而路明非并没有回答老人的问题,他只是低着头,深深的呼吸几次,胸部极大幅度的上下起伏,不知道是在缓和刚才的痛苦,还是缓和自己的情绪。
“我问你你刚才说了什么?”老人提高音量再一次质问路明非,他从铁床的后方走到路明非的身前,低下头看着路明非,“我知道你已经清醒过来了,你要是觉得难受就缓一缓,然后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路明非依然低着头没有说任何话,老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很显然他的耐心也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几分钟之后他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冲着路明非大吼。
“你说你想起来了对吧?我听到了!”这一刻,老人像是狂躁症爆发的患者,他一边大吼一边用手掌把路明非身下的铁床拍得“铿铿”作响,“不要装死!告诉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起来什么了?别想在我的面前摆弄你的心机!”
路明非依然一声不吭,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完全无视了老人的存在。
路明非的这种态度也彻底激怒了老人,他愤怒地抄起搁置铁床在旁边的警棍,狠狠地砸在路明非脑侧的太阳穴上,这只警棍是实心的,老人在愤怒之下也绝对没有留力,一声沉重的闷响后,路明非的脑袋被打得一歪,殷红的鲜血从他脑袋被击中的破口处缓缓流下。
老人把警棍扔到一旁,他沉重的喘着粗气,一半是因为愤怒,一半是因为疲累。
他是名典型的研究学者,很少有亲自对试验对象诉诸武力的情况,他刚才的举动一方面是因为零号的态度确实把他给激怒了,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零号是他所有试验品中最耐造的一个,用了好几年都没彻底损坏,更何况现在零号已经是觉醒的状态,觉醒后的实验对象生命力会比普通人顽强一百倍,哪怕他倾尽全力用警棍砸在对方的脑门上也杀不死对方。
“非要吃点苦头才乐意,所以才说你是个疯子!”老人狠狠地冲路明非猛啐几声,“接下来又要疯疯癫癫冲我笑了是么?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肯愿意配合一次,镇静剂和致幻剂都对你用处不大,我知道……你又想让我掏出那对黑色的梆子么?”
不知道是老人的话刺激到了路明非,还是路明非自己想通了什么,他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老人。
“这间研究所里的大家都是我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你们都病了。”老人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能好好配合实验的话,我也不舍得打你,也不会把你禁锢在这里。”
“我知道,你喜欢蕾娜塔对么?护士长已经告诉我了,只要你以后都乖乖配合我做实验,你就有机会从这间房间出去。”看到路明非肯配合的抬起头来,老人露出了欣慰的笑,“你可以和蕾娜塔他们一起玩,也可以和蕾娜塔一起吃午餐,圣诞节的前夜我可以把蕾娜塔安排成你的舞伴,甚至我可以把蕾娜塔的房间换在你的旁边,要是你还觉得不够,我可以把霍尔金娜安排到你的另一侧,你知道霍尔金娜对吧?我们研究所里发育最好的小姑娘,这里的男孩们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