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极有绅士风度的把头偏向一边。
但内心的理智始终无法战胜强大的八婆属性,楚子航偏过头后余光仍然不由自主地瞥向病床上拥抱着的两人,嘴角翘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度,套用网络上的热词这大概就是师兄的姨母笑。
零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没有扭头但也没有一直盯着路明非两人看,只是瞥了一眼过后就移开目光,谁也读不懂她眼里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就像万年不化的冰山。
不知道抱了多久,路明非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麻到失去知觉了,他才察觉到自己把绘梨衣抱得太久了,还是在朋友们的面前,于是路明非渐渐把绘梨衣给松开。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甚至显得有几分诡异,路明非觉得似乎所有人都用玩味的眼神在看着他,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宁静……路明非的脸后知后觉的开始红了起来,诚然他锤炼了自己五年,不论是心智还是意志都和五年前的自己有着翻天覆的变化,但那仅限于力量与谋略。
虽然路明非变得足够优秀,不论是仕兰中学期间还是进入卡塞尔学院以后他都不缺乏追求者,追求者中也不乏本身各方面条件都足够优渥的女孩,但路明非始终坐怀不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以至于他活了二十年追他的女孩也能塞满一家女仆咖啡厅,但感情经历至今仍是一张白纸。
病房里响起了尖锐物品划过纸张的“唰唰”声,没想到最后打破这奇怪气氛的居然还是绘梨衣,绘梨衣用笔在小本子上飞快的写字。
“Sakura还好么?”绘梨衣把小本子举给路明非看。
“当然好啊,我这不是醒了么,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东西能把我杀死。”路明非冲绘梨衣笑,“绘梨衣不用担心我啦。”
路明非其实想伸手摸摸绘梨衣的头,但手还没伸出去就缩了回来,刚才一睡醒就扑上去抱住绘梨衣是情不自禁,在意识到房间里还有这么多熟人后……不论是被恺撒和酒德麻衣这样恋爱经历丰富的大师调侃,还是被楚子航和零这样的面瘫男和纯爱女偷瞥,感觉都很奇怪……路明非的耳根都快红透了,再不好意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绘梨衣动手动脚的。
“Sakura看起来很累。”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给路明非看。
“很累?没有的事!”路明非冲绘梨衣昂了昂脖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现在有精力的很,随时都可以下床,明天绘梨衣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都活蹦乱跳了。”
不知道是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急于证明自己拍的太重,还是胸口的伤势还没恢复好,路明非拍了两下胸脯后猛烈的咳了起来,样子狼狈又滑稽。
“还下床呢?还活蹦乱跳呢?要不要我去找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有多白?”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穿逞强的路明非,“你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么?我刚接到你的时候你只有外表是完整的,送到这里检查的时候发现你全身的骨骼和内脏一塌糊涂,像是被几十批盗墓贼翻过的墓室,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已经是医学界的奇迹了,继续折腾你就是找死。”
“喔……”路明非逞强的气焰给酒德麻衣一番话打压的偃旗息鼓,他耷拉着脑袋,像极蔫了的茄子。
低头的时候,路明非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他动了动手指和手腕,被酒德麻衣提醒路明非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最后和赫尔佐格战斗的画面。
那时候的路明非不要命似的一次次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骨骼作为与赫尔佐格交战的刀与剑,但最后他的恢复能力已经跟不上自残的速度了,以至于他身体的大部分在最后失去恢复能力的时候都没生长过来……但现在路明非手脚健全,也许肋骨折了几根,却也不再是缺失的状态了。
按照酒德麻衣的说法,在她用战斗机接到路明非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是肢体完整的模样了,只是那时候的路明非实在太虚弱了,连记忆都很模糊,根本想不起来那时候自己的具体状态……应该是路鸣泽的功劳吧,路明非心想,如果不是路鸣泽不遗余力的帮他,他现在大概已经严重残疾甚至是半身不遂了吧,只和靠卡塞尔学院先进的医疗科技和他变态的恢复能力把断肢给接回去再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养伤。
“我昏睡了很久么?”路明非对酒德麻衣问。
“不算太久,也就十个小时出头。”酒德麻衣说,“不过我们给你注射了很多种激素类药物,所以你的内分泌可能有点失调,也许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都是正常的。”
“所以我才会做噩梦?”路明非恍然大悟。
“不,在我们给你注射药物之前你就开始做梦了。”酒德麻衣看着路明非,认真地说,“所以你做噩梦和药物没关系,梦到了上杉家长也别甩锅到别人身上,你做这种梦纯粹是因为你的思想变了态。”
“我思想变态?我思想不变态能行么?”路明非烂话本能般的脱口而出,“要杀死赫尔佐格那种老变态不变态到极致怎么行?所以啊,麻衣你的修行还不够,说这话是嫉妒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