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上,今夜月色正美。
但可惜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无心赏月,他们聚集于此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堂本荣造在两个黑袍人的推搡下,极不情愿地走上平台,看到了站在这里的更多黑袍人。
他们一个个都没有遮掩自己的面部,俨然都是生活在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以及信徒。
看到这些人,堂本荣造怒火中烧,但无奈嘴巴被布条绑住,无法斥责,只能眼含愤恨与不屈地看着。
而在他的后面,堂本长男就十分狼狈,几乎是爬上台阶的。
到了平台,他就立刻扑倒在神婆面前,匍匐着跪下。
“神尼在上,请原谅我之前的亵渎!”
“之前是我无知!冒犯了天女!”
“天女大人是真正的神明!我愿意皈依!”
堂本长男贴着神山静的脚前,以在最虔诚的姿势——土下座,五体投地跪拜着。
虽然之前堂本长男在堂本荣造的重压下,一直有些抬不起头,但好歹也是副社长,不至于如此卑躬屈膝。
神山静看着土下座的堂本长男,神态有些趾高气昂,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又看向堂本荣造。
“把他的嘴巴解开,看看他想说什么?”神山静命令道。
旁边的黑袍人一听,从后面将堂本荣造嘴巴上的布条解开。
可刚刚恢复话语权,堂本荣造就怒视向自己的儿子,大声呵斥道。
“站起来!不许跪!”
一向在父亲面前懦弱的堂本长男,此刻却连头也不抬,并不理睬他,仍对着神山静的脚尖跪拜。
堂本荣造见状,又转而看向神山静以及众多黑袍人,“你们这些刁民,还不快把我放了!”
“我告诉你们警察就在山下没有走,还有名侦探......你们的脸我都记住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此话一出,貌似还有些震慑力。
黑袍人之中的一些村民有些动摇,面露担忧之色地看向彼此。
但神山静突然尖着个嗓子,大喝一声。
“全部镇定——!”
在这几乎破喉咙的泼妇式吼叫中,胆小的村民才安静下来。
随即,神山静看向堂本荣造,宣布道。
“堂本荣造,我们现在要在天女尊者面前治你的亵渎之罪!”
“如果你想忏悔的话,就趁现在吧......”
闻言,堂本荣造轻蔑地冷哼一声。
“哼,就凭你们也想制裁我?”
“想方设法阻挠我这么多年,结果不还是让我把空中缆车建成了吗?”
“还有你们的信仰都是假的,要不是今天我的计划失败,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你们的谎言!”
“石头就是石头!根本不是什么天女!”
“狂徒大胆!”神山静呵斥一声,急得是面红耳赤,凹陷的灰黑色嘴唇张得老大,但旋即又露出诡异的讪笑。
“堂本,你知道你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吗?”
“这都是因为天女尊者的意愿!是大人用法力制止了你!”
说到这里,堂本荣造内心气不打一处来,看向旁边土下座的堂本长男,忿忿道:“如果不是他连放假人的小事都做不好,我早就成功了,根本不是什么法力......”
堂本长男耳朵一颤,抬起头来,“不是的!我确实是将假人放在天女像的左手上了!”
看着大儿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堂本荣造面色有些震惊。
虽然他处处不满意儿子的行为,做事优柔寡断不像他的种,但这个时候总没有必要再说谎了。
看来假人确实是放在指定位置了,可又消失了。
“那也有可能是被谁给偷走了,总之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见堂本荣造不信神佛,神山静也不再继续与他争辩,转而低头看向堂本长男。
“你能迷途知返,必然是得到了天女尊者的启示。”
“说一说,你得到的启示是什么?”
堂本长男不再跪拜,挺起上半身,唯唯诺诺地道:“我看到了......看到父亲形象的假人消失在天女尊者的手掌中......”
突然,他振臂高呼,镜片下的双眼瞪得老大,激昂慷慨,好像换了另一个人的灵魂。
“这是天女尊者希望我交出父亲,好为我的亵渎赎罪!”
......
不远处的台阶处,秦智博利用望远镜视野观看着平台上发生的一幕幕。
孝......
可孝死我了!
由于太好孝了,秦智博差点儿绷不住。
感情是你小子把鬼子引过来的啊~
想起黄昏的时候,信徒突然聚集在酒店的餐厅里闹事,恐怕就是那个时候里应外合,把堂本荣造给绑架了。
不过堂本长男能如此“孝顺”,秦智博也不算意外。
下午审讯的时候,堂本荣造做了一些违背“米花生存规则”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怒斥自己儿子不中用。
按老话来讲——“你已有取死之道”。
在吉野绫花的启发下,堂本长男可能是受到了“米花精神”的感染。
至于堂本长男说自己皈依了信仰,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从天女的启示中得到赎罪的方法——这点秦智博不敢确定。
至少,秦智博确定自己的性别为男。
往腹黑的方向想,他可能是借口赎罪,实际是想借刀杀人,杀掉自己看不爽、也看不爽自己的老爸,也好顺理成章的继承公司。
但无论是出于哪种原由,堂本荣造现在的表情都很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