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先用花洒冲了一遍,洗净大腿-根部的黏腻,然后走进浴缸,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郁书青抱着膝盖,脸色不太好看。
直到外面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抬高音量:“我在洗澡,五分钟。”
“行啊,”对方声音爽朗:“你吃午饭没,我刚在外面买了蛋烘糕,味道真不错。”
与此同时,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声音也响起,郁书青几乎都能想象到,白可心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悠哉地享受美食。
这位是他表妹,同时也是跟了他五六年的助理,刚上大学的时候,白可心一有空闲时间就被郁书青叫过来,没办法,家族企业存在这些弊端,总有些推脱不掉的关系被塞进来,所以他要先发制人地挑选,郁书青和白可心关系不错,对方能力足够强悍,也足以令他信任。
浴室门打开了。
白可心嘴里正嚼着东西:“哎,你手机昨晚怎么落饭局了,我给你放桌上……哇靠!”
她目瞪口呆:“你被人打了?”
“差不多。”
郁书青裹着浴袍走来,头发还有些湿哒哒地往下滴水,洇湿了一点的肩。
他随手划开手机页面,大致浏览了下,果然,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信息,以及二叔欲盖弥彰的关心。
郁书青冷笑一声,给手机扔一边了。
“不是,”白可心没了吃饭的心思,“你怎么这儿都青紫了……走路也有点……”
她犹豫了下,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
“没有的事,”郁书青伸手,“我的蛋烘糕呢?”
白可心把打包好的那份给他:“喏。”
“吃完就去医院,”郁书青在旁边坐下,“然后,公司那边我需要请一天的假。”
他腰实在太酸了,身上有些细微的难受,而可能因为刚才水温太高,某个部分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郁书青沉默了下,还是站了起来。
“不是,哥,”白可心严肃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接到电话那会,她问需要挂哪个科室的号,对方有些语焉不详,说需要抽血化验点东西。
白可心当时正在排队买蛋烘糕,周围有点乱,嗓门就大:“那我挂内科?”
虽然她也奇怪,郁书青干嘛不叫家庭医生,还需要特意跑医院一趟。
“……也有点外伤。”
一句话给白可心吓得够呛,买完东西就飞速开车过来,所幸见到郁书青,打眼一看没有太大问题,就是肩颈那露出来点青紫的痕迹,以及,嗓子哑得要命。
好可怜啊。
白可心想,这是被打了闷棍吗,疼得给嗓子都叫哑了。
她有些着急,就半开玩笑地缓和气氛:“是被人揍了还是睡了,都得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郁书青:“嗯。”
白可心:“哈哈,我猜对了!”
白可心:“这样仔细看的话,不像是被揍了,难道被人睡了?”
白可心:“……哎?”
安静了足足五六秒,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很大,用尽浑身力气地骂了一句国际友好语言。
嗓门嘹亮。
郁书青早已经走进厨房,淡定地从冰箱里拿出瓶牛奶。
“谁啊?”
白可心急得要满地乱爬:“哥你快点跟我说!”
“不知道。”
冰凉的牛奶瓶沁着水汽,郁书青犹豫了那么两秒钟,要不要加热一下,但还是直接拧开瓶盖,慢慢地喝了一口。
白可心声音都在抖:“您……被捡尸了?”
她哆嗦着拿出手机:“我是不是得报警,怪不得你让我预约医院……阻断药,对了,现在时间来得及,咱别吃饭了,赶紧去医院!”
“不是,”郁书青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白可心表情一片死寂:“这有什么区别?”
郁书青不说话了。
“有措施吗?”
“……”
片刻后,郁书青死死地拽着白可心的胳膊,防止这人冲去厨房拿菜刀,说要砍死那个混蛋渣男。
“臭不要脸,居然还不带套,这在小说中是要追妻火葬场否则就没老婆的啊!”
郁书青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一把给人拽回来:“不用慌,先去医院。”
白可心摆脱无果,气鼓鼓地回到沙发上坐下,表情呆滞。
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一时没有消化完全。
郁书青此刻倒是还好,他站着,慢条斯理地给蛋烘糕吃完,简单地洗手漱口,就去卧室换好了衣服。
当然,淡定的表情还是扭曲了瞬间。
……在穿衬衫的时候。
想了想,给衬衫扣子解开,放回衣柜,拿了件柔软的套头卫衣穿了。
穿上的瞬间,摩擦得又疼了一下。
但起码能遮挡住微肿的乳尖。
郁书青怀疑那王八蛋还没过口欲期,昨晚就干了两件事,一边怼一边吃。
他实在不理解,男人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可挣扎不开,只能徒劳地抓住对方的头发,瞳孔失去焦距——
对了。
郁书青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的发型是比较轻薄的狼尾,应该是精心打理过,显出一种英俊的不羁范儿,拱在他胸前,像只毛茸茸的大型野生动物。
所以舔舐时,就会有被雄性头狼嗅闻的危险,和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郁书青吞咽了下。
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能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光是回想,居然就开始脸颊发热。
仿佛有些蛰伏多年的情绪,在此刻蠢蠢欲动,随时会破土抽芽。
将他吞噬殆尽。
开门前,郁书青用手背贴了下脸。
烫的。
“还好吗?”
白可心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像是经过摧毁又重建,呈现出一种虚无缥缈的空寂感。
郁书青点头:“嗯。”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有点问题,可能是性-冷淡,不然干嘛这么多年没谈恋爱?”
郁书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我现在就是你妹,没啥不能说的。”
白可心的眉头拧了下,目光凝重:“所以,您就真的跟男人睡了,就这么丝滑地、水灵灵地弯掉了?”
郁书青顿住了。
……水灵灵是什么意思?
昨晚在床上的时候,对方咬着他耳朵,似乎也夸了一句,说他好可爱好水灵……
啊……
郁书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白可心突然尖叫起来。
“哥,你怎么跟个红透的烧水壶似的,你脑袋瓜上面在冒烟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