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与灵灵,一个挑剔的病人,一个粗心的护士,多嘴之故,尴尬又生。此时进来一人,是护士长。护士长目光冷冷冰冰的,只掠了一眼灵灵说:“你就是新来的韩护士吗?”灵灵连忙道是。
护士长抛下一句,真瘦。灵灵没听真,叫道:“什么?丑?你胡说什么?”小天暗叹灵灵嫩着呢,这样就沉不住气了,忙说:“刚才护士长说你瘦,不是丑,什么耳朵?”护士长却不感激小天帮腔,哼声说:“就算我是说你丑,你也不准反驳,现在的新人算什么了?”
灵灵直想发火,差点要使出催眠术。小天向她微微摇头,眼神中多了高高在上的责怪。灵灵不由惭愧,自己小小委屈都受不了,不就给小天看扁了?
小天看她冷静下来,暗赞自己教导有方。护士长掏出病历卡,对着小天画素描般,来去几笔,才冷淡说:“冯先生,请你注意个人卫生,你的病是有传染性的,而且根治很难。”小天连连点头,嘴里道是,却是心头一惊,急声说:“哎?什么传染性?你不是拿错病历卡吧?”
护士长一瞪眼,道:“你是不是叫冯晓天?”小天只好点头。护士长又说:“你的病历是由你朋友,姓周的那位先生填的,没错吧。”小天又是点头。护士长下结论般道:“那就没错了。”
小天叉腰站起,道:“嘿!你胡说什么?”灵灵在墙边偷笑,故作严肃的一摇头。小天勉强笑了笑,对护士长说:“那个姓周的家伙,可能多写了什么,我很健康的,住院只是做个小手术。”
护士长很不满的扫视小天,鼻子高傲的一哼,转脸对灵灵道:“韩护士,请你去拿剃刀。”灵灵不解,问:“有什么用?”护士长似乎被气着了,身子摇晃了些,道:“现在的新人,怎么都是笨蛋了。”
小天心里不喜欢这护士长了,偏帮灵灵,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用剃刀做什么?”护士长轻轻拍了拍额头,说:“你第一次做这手术啊?”小天惊奇道:“这种手术还能连续做啊?割了又长?”说着听着,自己都觉不爽了。
护士长显出无奈神色,道:“就好比园丁,修理树干之前,要先铲除杂草,懂了吧。”灵灵听了张口结舌。小天更差点鼓掌,睁眼叹道:“用上这个比喻,我不懂都不行了。”转念一想,骇然说:“该不是大姐你亲自操刀吧?”
护士长目光冷淡的要命,转脸道:“韩护士,这事就麻烦你了。”灵灵与小天,同时惊叫,“不行!”护士长脸色一变,看了两人。灵灵想也没想过会有这种事,脸上涂辣椒般火辣辣的,只好支吾道:“我拿不惯刀子。”护士长皱眉说:“这是专业护士的职责,请你不要将别的想法拉进来。”
小天也忍不住了,求法官轻判般道:“护士大姐,我自己来,行吗?”护士长道:“可以!”此话一出,两人都松下气,灵灵好几次想偷看小天,幸好忍住了。护士长轻蔑的一笑,道:“不过你想好,出事了,你是省下手术费,但医院只能提供纱布。”
护士长走了,轻轻的走了。剩下的两人却极沉重!灵灵真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这年头什么病没有?你,非得挑那个恶心的手术!”小天茫然若失,沉声说:“我这么精神,说有重病,谁信啊?而且,我也没有经验哇!”
灵灵看他此刻脸青唇白的,倒是像有重病了。
此时,门又被打开,进来的不是护士长了,而是那位梁主任。闪光的额头,让房间明亮些,小天不由眯着眼。梁主任笑得很标准,嘴角微微上扬,与唇保持大概二十度,亲切得不怀好意。
“冯先生,你的手术可能要明天或后天才能做,你也该知道,医院里出了点事。”
小天喜道:“推迟多久都没问题!”又向灵灵打了个颜色,以示得意。梁主任进门前,还想着怎么给小天解释,看小天如此体谅,不由感激道:“你能理解就好。其实一般男人做那个小手术前,总是有点烦躁的,冯先生心态轻松,这点我佩服。”不等小天说谦虚的话,对灵灵说:“你,先出去吧。”灵灵一怔,只好点头出去了。
主任语气神秘了些,道:“是这样的,陆老板来过电话。医院并不是不需要这批器材,而是,换药问题太敏感了,而且也涉及了蓝川,医院方面不会太快有决定的。”小天又是松气,道:“慢慢商量,心急哪能成事的?”
主任听了,那充满智慧的脑袋,也不禁闪动怀疑的光芒。小天忙搪塞道:“刚才那是客气话。”主任一怔,尴尬而笑,告辞离去了。
当晚,小天拥着被子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梦着谁了,一脸的满足,打了两个滚,忽猛然睁眼!走廊隐隐传来脚步声,如今的小天,已经成了狗般警觉了,他翻身下床,已经贴近墙边。
毒蛾肯定不会放弃夜袭的机会,我早等着你了,小天冷酷暗笑!门被小心的推开,只发出轻微的响动,走廊里飘来杀机。小天睁大眼珠子,心里暗惊,奇怪了?门自动开的,没人进来吗?
毛立溜了两步,却见小天缩在墙边,正死盯着门口。毛立一拍额头,低声说:“喂,我已经进来了。”小天脖子发硬,良久才喉咙咳出声音,颤声道:“你还会隐身啊?”毛立低低哼了,道:“别磨蹭,时间刚刚好,我们到院长室搜搜。”
小天精神一振,忙是点头。两人溜出病房,通过死寂一片的走廊,咻咻两声,各站在院长室门口两侧。黑暗,总是刺激的别称!小天热血沸腾,横掠一目,才伸手抓住门把,喀嚓几声,门锁上的。小天挑眉,道:“喂,你会开锁吗?”毛立摇头,忽想起没人能看到他在黑暗中摇头,便说了不会。
一场暴雨!小天惊愕的说:“不会吧,锁都开不了,我俩傻瓜一般跑来做什么?”想着生气,指着毛立说:“我不管,你不是印度的蚌差吗?叫芝麻开门呀!阿里巴巴!”毛立翻白眼的时候,很明显,他咬牙说:“那是一千零一夜,阿拉伯的故事。”不过,他真的敲了一下门,道:“开门!”
小天脑袋生烟,干脆撞了一下墙!喀嚓,门竟然开了。小天惊奇的说:“是我撞开的,还是它真的听懂你话了?”门内却探出一个脑袋,是螳螂,他轻声说:“怎么迟到了?快进来!”小天木着脸说:“还有没有第四人啊,给我点心理准备!”
三人,三个电筒,在院长室里,光柱交错晃动。螳螂冒出头,道:“不过再想,这院长总不至于将自己的罪证放在办公室里吧。”小天正在书架上翻个起劲,听此道:“再想?你一早想到,怎么不早说?”
螳螂正要反驳,毛立却晃了一下电筒,道:“有发现,快过来。”三人聚头,光线集中在毛立手上,是一张单据,上头写着一串串的数字!毛立小声说:“我每天看着陆平笔记本上与医院的交易数据,而这张单据给我同样的感觉,也许就是其中一部分数据。”
小天叹道:“藏得如此隐蔽的证据,还是被翻出来了,真是天网恢恢!”螳螂也奇道:“你在哪找到的?我几乎把地板都翻过来了,废纸没碰着。”
毛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就在桌面上,夹在一叠报销单子里。”螳螂与小天反应不及,本能的笑一声,以为毛立开玩笑。毛立摆手,道:“真大模大样的放桌上!”小天击掌道:“那院长是个老花眼,又不肯戴眼镜,所以忙中出错了?”
理由偏软,无人赞同,小天也无奈了。忽地,嘀一声,螳螂的手表发出怪声,他脸色大变,急道:“趴下!”三人同时倒地,螳螂又说:“爬到门口,那是死角!”小天紧张的说:“发生什么事了?”螳螂说:“这房间有摄像机,但我把警卫室的监视器弄坏了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修好。”
小天一擦冷汗,道:“哇,事前说一声好吗?我还穿着病人的衣服,吓死了,直接进太平间,连个赔偿都没有!”三人贴近门口。螳螂道:“只能离开了,不要节外生枝!”小天也赞同,首先出了房间!
急速的脚步声响起,走廊拐弯处有电筒摇晃,竟跑来一人。小天大惊,看那人带着帽子,像是警卫,要是响起什么警钟的,那不就麻烦大了?小天背脊一顶,将螳螂与毛立撞回房内,那两人也听到脚步声,不敢多嘴,闪到一旁!
果真是警卫,他电筒一指,照了小天的脸。小天只得闭上眼,再睁眼一看,那人已经站在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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