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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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想你

    听见池宴歌的警告,陈序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一刻,唇间被桔子硬糖的甜香味包裹。

    陈序青甚至想不出明明睡着的池宴歌在什么时候拆了糖果纸。

    唇上的吻像车窗外静默无言的皎皎月光,在陈序青一片空白的世界里留下温柔月影,于是心中强烈的爱意顺势从吻涌进陈序青的心里。

    总是短暂触碰又离开,这样的吻让陈序青的心一秒又一秒感受酸胀,但每当陈序青向前想要索求更多的时候,对方用拇指堵住陈序青的唇。

    对方太懂如何控制陈序青的节奏。

    吻突然停歇,接着又慢慢覆上来。

    电台声并未消失,此时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夜间新闻播报,陈序青的耳膜被现实刺激着,唇间的温热又将她带入另一个暧昧的世界。

    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继续回家的路程两人毫无交流,偏偏在接吻时热闹的电台声也变成了助眠的轻音乐。

    车内安静极了,陈序青难以平静,手指焦躁地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

    车子停进池宴歌家别墅下的独栋车库,陈序青低头解安全带的时候鼓足勇气问池宴歌:“这么晚会不会打扰到阿姨叔叔?”

    “家里没有人。”池宴歌开门下车,“都到这儿了,你还打算不进去么。”

    “不是,有人的话。”陈序青轻轻关上车门,“我就偷偷摸摸进去。”

    “放心吧,我家里隔音好。”池宴歌笑了一声,“就算有人也不用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只是个——”陈序青摊手,“夸张的形容词。”

    她以前就经历过夜半三更悄悄进池宴歌的家,那一次用胆战心惊来形容都不为过,尤其当时池宴歌的妈妈恰好临时出门去医院,陈序青拉着池宴歌蹲在沙发边气都不敢喘。

    要这次又情景重现的话,陈序青可不一定能够连人带行李都好好藏住。

    “胆子比以前还小啊。”池宴歌笑她一句,看她从后备箱抬出行李,“你小时候还敢凌晨来我家呢。”

    也不算很小吧,虽然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但也有个二十岁了?陈序青心想,不过那个时候确实是绝对的感性完全压制理性,只想见一眼池宴歌。

    “不然怎么叫长大了呢。”

    陈序青模棱两可说完,拉高行李箱的拉杆,走出池宴歌家车库的时候,某种神秘的第六感驱使陈序青抬头去望了眼陈家自己卧室的窗口。

    每逢这种感觉出现又看见陈以理的时候,陈序青觉得自己绝对是撞鬼了。

    陈序青房间外有一个开放式露台,白色齐腰高的栏杆,陈以理正趴在栏杆上,应该是感觉对上了陈序青的目光,远远地给陈序青摆摆手。

    陈以理的人生乐趣太少了,从小对线条色彩有天赋早早出名,对静态事物的沉迷永远远高于对人类的兴趣。

    但她对妹妹的感情不一样。

    妹妹陈序青是一个逗起来特别有趣的人,尤其是看似成熟的大人脸上被激起将要发作的情绪,陈以理愿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为蒙克的《太阳》,当光芒将要绽烈的那一刻,给陈以理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因此接到乔献的询问,陈以理耐心听了池宴歌列的三个方案,她帮忙把陈序青忽悠到机场,然后坐在家中画室描了会儿铅笔稿,最后算准时间,等在阳台上边看夜景边对妹妹守株待兔。

    这会儿看到远处愣在池宴歌家庭院里呆若木鸡的妹妹。

    陈以理满意直起身,伸个懒腰,转身离开前背对陈序青再摆摆手。

    ——陈序青,晚安。

    陈以理消失在夜幕中。

    “看什么呢。”

    说着漏拿东西的池宴歌,隔了会儿才从车库出来把车钥匙还给陈序青,顺着陈序青的目光抬头去望,“想回家?”

    陈序青摇摇头,铁青着脸,声音都低了八度:“我看到鬼了。”

    池宴歌拍拍陈序青的后肩:“看到鬼就快跟我进门吧,免得被鬼抓走。”

    陈序青深呼吸,心想明天跟陈以理见面的时候一定一句话都不跟陈以理说。

    “乔献明天什么时候到?”陈序青跟在池宴歌身后进门,池宴歌给她拿拖鞋,陈序青便没话找话,“她应该也是落地冬青吧?”

    池宴歌把包又递给陈序青拿着,顺手脱掉外套,只剩下内衬的白色修身吊带裙。

    她右手越过陈序青的肩膀,关掉客厅的大灯,只留下鞋橱顶上一盏小小的夜灯。

    眼风冷冷地扫过陈序青,转身往屋内走的同时回答陈序青的话——

    “不困吗,还有心思关心乔献。”

    池宴歌家的布局和陈序青家相似,都是三层高的楼,次卧和客卧都在二楼,陈序青踩着台阶上楼,走前面的池宴歌看上去不太想说话。

    这种感觉,也跟那一次陈序青到池宴歌家的状况很像。

    两人蹲在沙发边等池宴歌妈妈出门,蹲到脚都在发麻,才终于听见门合上的响动。

    陈序青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没注意到从她裤子口袋露出的大半张叠好的信纸,池宴歌把信纸抽出来,打开看了一秒就重新叠好,单手递还给陈序青,冷冰冰说重要的东西自己注意收好。

    后来池宴歌带陈序青上楼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陈序青猜出池宴歌心情不好的大概,又不是能完全明白。之前那封是别人给陈序青倾述爱意的情书,这次状况又有不同,陈序青实在猜不透,不敢贸然向池宴歌解释。

    池宴歌打开从前陈序青住过的客卧的门:“你以前的东西都在,还需要什么再找我。”

    “好。”陈序青看眼停在门外不打算进房间的池宴歌,便自己主动先走进房间,“明天我们也一起回蓝山吗。”

    “再看吧。”

    池宴歌从外关上门,陈序青静静面对被关上的门,能听见池宴歌在外面走动的声响。

    陈序青转身看客卧内的布局,突然看到熟悉的东西,陈序青快步到窗边的书桌前,惊讶捻起两只用信笺纸做的千纸鹤。

    池宴歌从卫生间洗澡出来,扎着丸子头,正准备去敷面膜,听到陈序青在外面敲门。

    笃、笃、笃,熟悉的礼貌又规律的三下。

    池宴歌看着门把没有动作,等了会儿外面不再有第二次敲门的动静,池宴歌转了半步打算离开。

    笃、笃、笃。

    伴随第二次敲门声,还有陈序青的声音:“池宴歌,对不起,能打扰你一下吗。”

    池宴歌打开门。

    还没换睡衣的陈序青站在门外,黑压压的走廊里没有亮灯,陈序青摊开掌心,上面静静躺着两只千纸鹤。

    池宴歌没说话,目光却已经垂向陈序青摆在眼前的红白条纹的千纸鹤。

    陈序青说:“小时候折的,一直忘了送给你一只,刚才在桌上又发现了它……那个,明天我们还是一起回蓝山吧,好不好?”

    这一瞬间,池宴歌没忍住笑了,拿起小小的千纸鹤:“这个东西现在不用给我了。”

    陈序青急了,连忙在说“不是,如果你不喜欢以前的,那”,池宴歌没让陈序青说完,继续说:“放你车上去吧,当装饰。”

    估计没想到池宴歌话题跳转得这么快,陈序青轻轻“啊?”了声。

    “放你车上,放一对。”

    池宴歌重复,“有人问的时候,就说是你送给我的。”

    池宴歌说完,再补了句晚安,没等陈序青反应就把房门关上了。

    陈序青站在黑暗的走廊里,只有不远处客卧流出的暖黄色的光在为她照亮,陈序青合上手心,转身走回客卧关门。

    她将两只千纸鹤暂时摆放回书桌上,去拉窗帘,准备去卫生间洗漱,这时,被她丢在床上已久的手机嗡嗡震了两声。

    池宴歌答应明天一起回蓝山。陈序青脸上瞬间涌出笑容,将手机摁在心口,忍了又忍才没在深更半夜欢呼。

    躺床上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不知道是因为人还是因为回到阔别已久的环境,陈序青兴奋得睡不着,她没拉好的窗帘让晨曦的光线透进房间,细碎的光斑星星点点,空中漂浮着尘埃。

    陈序青裹在被子里左翻一个身右翻一个身,窗外响着时高时低的蝉鸣,想起人来人往而无人停步的高铁站外,拥抱在人群里的静止的她们。

    那样的画面还会再次出现吗?陈序青回忆着当时远远看见的突然等在出站口外的池宴歌。

    陈序青的心在为惊喜雀跃,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不停喊着“借过一下”,她快速跑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跑到池宴歌面前的瞬间,松开行李箱,跟池宴歌抱了个满怀。

    窗外起风了,嘎啦嘎啦敲动着客卧的未完全闭紧的窗户,陈序青没被打扰,陈序青的精神越来越沉,直至快要沉入梦境。

    半梦半醒间,陈序青好像看到了来客卧的池宴歌,她站在桌前撩开窗帘,伸手去关紧窗户,然后风声、蝉鸣声都被关到很远很远之外。

    池宴歌弯下腰,指腹揉了揉陈序青紧皱的眉心,又轻又淡地说了一句:“陈序青,我好想你。”

    是梦吗。

    陈序青去拉住对方的手,去用力让对方低身靠近自己。

    池宴歌已经睡了。所以是梦吧。

    陈序青的双唇主动贴近那满含温柔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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