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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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15

    巫秀今年五十五,按法律来说已经到了法定退休年龄,但是干她这行的没有退休,到老到死了也得干。

    她的母亲,巫姑婆,总是埋怨镇上的人说她们是神婆,不准确,她们是守村人,祖祖辈辈守着这个村子,守出了执念,变成了家规。守活人,守亡灵,到死也得守。

    巫秀没有这种执念,她在六几年的时候,被巫姑婆逼着学了这些本事,说世道动荡,再不学就传承不下去了,巫姑婆当时才几岁,懵懵懂懂,母亲说得恳切她也就跟着学。

    后来发现这手艺也可以赚钱,于是当个营生一直做下去。她跟闭门造车的母亲不一样,她喜欢跟周边城市的同行交流,发现现在年轻一辈用扫码付款,她就给自家的铺子开通了二维码,年轻一辈说不用消耗什么符纸法力来找人,装个gps定位器夹在法器里就行,她也就跟着学。

    法术加科学,事半功倍。

    但要说巫姑婆那种执念和内驱力,巫秀是没有的。

    巫姑婆是有真本事的人,可惜人老了是自然规律,即便有真本事也会生大病。如今姑婆八十多的高龄,年轻时为村里办事又消耗自身命数太多,早就疾病缠身。于是她只能交代巫秀,要在十天之内找出镇上的魅。

    巫秀领了活就去办事。

    她也没有自己办,自己办多累人,给那些生意不好的小贩、摩的司机五十块,人家跑得飞快。

    她就在路边嗑瓜子。

    摩的司机打来电话,提到了李氏母女,她丢了瓜子,掐指算李芝,最后拨通巫姑婆的老人机:妈,找到人了,什么时候动手抓人?

    有种港片里警察抓小偷的气势。

    大概是她懒散惯了,巫姑婆变得控制欲极强,巫秀干了什么事都得向上汇报。老话不是说嘛,懒娘教出勤劳女儿,反过来也一样。

    林暮晴打电话来在意料之外,连带着林暮晴这个人都在巫秀的意料之外,她左算右算,算不透林暮晴的命数,开始怀疑是自己火候不到家。

    巫姑婆说,今晚就抓人。

    巫秀随手召集了两三个小贩,兴冲冲前往李芝的家。

    ……

    林暮晴帮忙洗碗的时候,突然跟李芝提议:“今晚不要在家住了。”

    她吃饭的时候,在脑子里分析了当下的情形,巫姑婆不信她,派了巫秀来跟踪,那下一步就是要抓人。痴儿苏醒后在镇上的人际关系,随便问问就能知道,巫家查到李芝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巫秀已经出手。

    林暮晴已经选择了站队,她要帮李芝离开镇子,让李芝藏在茫茫人海间过完这十年,未雨绸缪,她们就要开始做准备。

    当事人李芝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问:“出什么事了?”

    林暮晴往后看了眼李梦安,李梦安也正好在看她,女孩点了点头,转头进房间收拾衣服——之前擦桌子的间隙,林暮晴已经跟她“串供”过。李梦安表示什么都听林暮晴的,她要保护自己的妈妈。

    于是林暮晴放心大胆地栽赃:“李梦安在外面打架惹事了,待会儿家长要找上门来。”

    李芝胸闷气短:“怎么会……”

    “洗完碗就快走吧,这家家长不好惹,杀猪的,会拿刀。”又是胡扯。

    “什么?哪家?”李芝大脑宕机:“我们……要不报警?”

    “先躲过今晚,明天再去派出所。”林暮晴接过李芝手里的碗,清洗干净放在橱柜里。

    那边江蓠已经帮李梦安已经收好东西,李梦安站在门口喊:“妈,你的衣服我拿好了,钱包也拿了,我还带了自己的作业。”

    李芝:“啊?”

    她连追究李梦安的时间都没有,大脑一团浆糊,被三个年轻人一起带出了门。

    楼下路灯昏黄,林暮晴眼尖,远远看见有两男两女出现在巷子另一边,已经走得很近,为首的是个中年妇女。

    来得这么快?

    林暮晴下意识警觉,心思转了个弯,拉着李芝从围墙的豁口处钻进去,钻进了隔壁那栋将拆未拆的旧楼。

    李梦安和江蓠紧紧跟在后面,少年人不觉得危险和害怕,反而有些激动和新奇。

    拆迁楼里一点光亮都没有,林暮晴在前面摸索着上了二楼,朝透光的窗户靠近。

    之前她在楼下观察过,拆迁楼二楼和四楼的玻璃都碎掉了,可以望见外面的情况。

    楼下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确实是来抓人的。

    林暮晴靠近碎玻璃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妇女和巫姑婆有几分相似,跟镇上的人着装不同,头上盘着桃木簪,穿着白布衣,很好认。等到对方直奔李芝家那栋楼时,林暮晴百分百确定了那就是巫秀。

    李芝也看到了楼下的人,有些小贩还是熟面孔,熟面孔在给其他人指路。李芝心有余悸,信了有人来找她们家麻烦的事。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呼吸声。

    江蓠紧紧挨着林暮晴,林暮晴觉得她大概是怕黑,换了个姿势把江蓠揽在怀里。

    另一边的李梦安就没那么紧张,虽然事关自己的母亲,她有一些惶恐,但更多的是感官的刺激,她大概把这当成了少年冒险故事。

    人们怕黑大多是怕鬼,她不怕,她身边就是两只鬼,其中一只还得过神仙娘娘庇护,看起来就本领高超,很可靠。

    等了十来分钟,那行人再次从楼下经过,林暮晴听到一些细碎的谈话,巫秀遣散了那几个人,说今晚没抓到人,算了,明天再来。

    有人问明天是不是还额外给钱,被巫秀一个眼刀啐了回去:“拿钱办事,事没办成要什么钱?之前咱们可说好的。”

    其他人悻悻离开。

    巫秀独自一人在楼下来回踱步,好几次抬起头往李芝的窗户张望,有时候目光会扫过拆迁楼,林暮晴及时地把身子缩回去。

    又等了十分钟,巫秀终于离开巷子,走了。

    林暮晴这才放心,从兜里掏出打火机观察这里的环境。

    这里原先是居民楼,但是门窗都已经损坏,有用的家具都已经被搬走,剩下一堆碎木头。

    林暮晴想要找几块木头生火,拆东西的时候发现屋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几碗空的泡面盒子,还有烟头、可乐瓶和辣条包装袋,全都堆积到破沙发的底下,不像流浪汉留下的物品——因为可乐还剩半罐,烟也没抽到屁股腿,流浪汉不会这么浪费。

    林暮晴远离了这些垃圾,在空地上把火堆点燃。

    “今晚在这里将就一夜,刚好离家里近,等会儿钥匙给我,我去拿些床单被子,还有手电筒。”她迅速做了安排,用的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林暮晴想过带人去自己的土屋,但是她也是参与者,巫秀可能会在那里蹲点,不如就待在这里。

    “要这样躲着吗?”李芝内心不安,“要是小梦打了别人,我们去道歉也行……”

    “不行的。”李梦安反驳,但是哪里不行她说不出来,她不怎么擅长说谎,只好求助林暮晴。

    林暮晴解释:“这次不太一样,人家家长找了巫姑婆,说你身上有邪祟才教出这样的小孩,要抓去驱邪,李阿姨你是不信姑婆的对吧?”

    李芝摇摇头,她确实不信,不然也不会把她前夫的骨灰扬了。巫姑婆那里她一次没去过,也不认识巫秀,只听说过镇上有这号人。

    “那就好,如果有人说你是鬼魅,千万不要信,也千万不要被抓走,她们会用阵法,被抓走了你很难再活着回来。”林暮晴说得煞有其事,火光照着她的脸,把将信未信的李芝吓得不轻。

    林暮晴继续说:“我已经想好了,李阿姨你明天去辞掉工作,把工资结了,再抽空去了解转户口的手续,这些事我陪着你,我们俩一起行动,其余时间你能躲就躲。”

    “至于李梦安,还有两个月考试,时间不长,你继续上学,这几天过了就回家住,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啊?我还要上学啊?”李梦安没想到这一点,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考虑上学?

    林暮晴很平静:“嗯,你以后离开镇子还要继续念书,现在不比早几年,学校学籍管理很严格,如果没有毕业档案就算初中辍学,很难在大城市继续就读,直接跑路不划算。”

    倒是有私立学校也招收辍学的学生,但是得有门路,说不定还要送些财物,李芝显然没有这样的门路,也没有这样的财力。

    林暮晴考虑得长远,既然插手了,她就不能只管李芝能否活着离开这里,还要管李梦安的未来。

    况且,林暮晴很笃定,巫秀不会对李梦安怎样,抓李芝是替天行道,抓李梦安就是伤及无辜,她们肯定也怕遭报应。

    林暮晴脑子转得飞快,又叮嘱李芝:“这个镇的人大多数都信鬼神,要是听说身边有鬼神邪祟,恐怕会直接把你交出去。所以你趁早把房子转手,不用纠结钱多钱少,就当赚一笔路费和生活费。等办妥了事,李梦安也差不多考完,你们俩就可以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

    她将所有事都考虑好了,又和李芝母女交代细节,比如提前定好去哪个城市,最好是李芝熟悉的,一去就能落脚的。比如这些日子李芝可以去隔壁镇躲着,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

    李梦安就和林暮晴江蓠待在一块儿,上下学林暮晴都会去接送。

    林暮晴不开口时总显得冷漠,但一开口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又事事考虑周全,李芝被她的思路牵引,不知不觉开始真心实意为自己谋划生路。

    四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林暮晴跟着李梦安回了家一趟,搬了些必要的东西,用蛇皮口袋装着,拖到了拆迁楼。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林暮晴打着手电,在整栋楼闲逛了一下,确认这里没有住什么流浪汉,或是野狗之类的动物。

    她没逗留太久,只是在四楼的窗户边观望了一阵,最后返回了二楼。

    第二日,林暮晴早早陪着李芝,去办了离职手续,又前往当地派出所了解户口的问题。

    期间林暮晴找大厅值班的警察打听了一下别的事。

    一是和别人家起了冲突,要怎么处理,警察说会找两家人来调解。

    要是有人非法拘禁呢?警察说有证据就可以抓人。

    林暮晴想了想,两种都不适用她们的情况,也不是不相信警察,李芝的事情太复杂,要是李芝真的被巫姑婆镇压了,恐怕一点证据都留不下来,就算尸检也是检出病逝,用阳间的法律很难处理。

    她还得想别的办法。

    第二件事,是她和江蓠的户口问题,她们俩、特别是江蓠总不能这样活一辈子,江蓠还要上学、工作,现代社会没有身份总是不行的。

    户籍警察说林暮晴有户口,挂在林奶奶名下,补办身份证即可,至于江蓠,得找到家长和出生地才行。

    林暮晴想,江蓠是被领养的,户籍要么挂在养父母家,要么在孤儿院,问题是江蓠说不清她来自哪个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等她们也离开了镇子,她再慢慢处理这件事也来得及。

    第三件事,关乎她自己。

    林暮晴昨晚在拆迁楼往下打量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念头。

    万一……痴儿是从拆迁楼摔下去的呢?

    她观察过二楼和四楼的玻璃,一些横截面是旧的,说明早就碎了,但有些断面很新,一点灰尘都没沾,不仅如此,地面上的灰尘有人打扫过,只是二楼的垃圾没带走,堆到了沙发底下。

    这拆迁楼平时是有人来的。

    林暮晴往旁边望了一眼,李芝还在户籍窗口咨询,恐怕要花些时间。林暮晴调转步子说要去上厕所,然后去找办刑事案件的警察。

    恰好有个女警察拿着一沓材料从派出所后院转出来,和林暮晴打了个照面。

    “诶。”女警察伸手截停了林暮晴,“是你,你前阵子在人楼下扰民,林暮晴是吧?”

    “昂,我现在没扰民。”林暮晴站定,一脸正气。

    女警察随手将资料夹在手臂间,哭笑不得:“我看你最近消停了,可别再这样做了啊。”

    小镇上的警察都接地气,和居民没那么有距离,说话办事也不会太板正,女警察口头教育完,抬脚要走。林暮晴突然拦住她:“您好,我想问问,之前李芝是不是报过案,跟我有关的。”

    “李芝……是有这事儿,不过没立案,现场没有尸体,血迹很少,走访下来也只有李芝那一户说见过你,我们判定不了你的死亡……”警察顿了一下,跟当事人说这事还真挺怪异。“后来也在留意,怕真的是拐卖还排查了进出人口,结果没几天你自己回来了。”

    “那栋拆迁楼有上去看过吗?”

    “这个啊,按流程是有的,经手的是我另外的同事,怎么了?”

    警察抬手将额间的短发塞进帽檐,余光瞥到了大厅,突然岔开了话题:“对了,半个月前张翠报警那事是不是也跟你有关?把人孩子打了。”

    “我没……”

    “那儿呢。”警察抬手一指旁边,办事处有几名警察正好押着好几个穿校服裤的学生,见着林暮晴,半个月前被打的那个男孩面色惊恐,脚下一趔趄摔倒在地,被警察拎了起来。

    “小偷小摸,一点不学好。”女警观察着林暮晴的神色,没有追究打人的事。

    那些孩子是惯犯了,除了被林暮晴打过的男孩,其他几个都嬉皮笑脸,还有人胆大地掏出烟盒,学大人的手法给警察递烟。

    林暮晴盯着那节烟屁股,眼神晃了晃。市面上的烟大多相似,她只是想起了拆迁楼里那些烟头和其他垃圾,成年人抽烟喝可乐吃辣条的可不多。

    林暮晴心思活络,脑子里再次勾勒出好几个念头,她往女警察面前一站:“拆迁楼你们是否真的认真检查过?我想要确切的答案,如果没有,我要报案。”

    ……

    林暮晴报的是故意伤人的案子,接手的就是面前的女警,名叫秦陆,在派出所里干了很多年。林暮晴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行事干练,责任心也强,会问许多细节,便放下了心。

    警察处理不了死人的事,但是可以处理活人的案子。

    林暮晴告诉秦陆,自己确实在拆迁楼受了伤,还被人搬去了乱葬岗,要不是命大活不下来。她怀疑是经常前往拆迁楼的混混干的,让秦陆认真查一查。

    之前一没尸体二没目击者,再加上没立案警察查得不仔细也情有可原,这次当事人找上门来,事情就严重多了。秦陆当即带了人跟林暮晴去现场。

    和李芝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林暮晴往刚刚男孩们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没了人。

    林暮晴心中有了猜测,为首的那个男孩儿第一次看到她就吓得不轻,可能不单单是因为她是痴儿。

    途径十字路口时,碰上了昨晚被林暮晴抢手机的摩的司机,昨晚林暮晴打完电话就把手机还回去了,尽管如此,那司机见了她,第一反应还是逃跑。

    更何况林暮晴周围还有好些警察,摩的司机以为自己帮巫秀抓人犯了事,林暮晴来报了案,吓得一脚油门踩到底,闯了红灯,被警察抓个正着。

    ……

    因为办案的缘故,往后好几日秦陆都跟林暮晴待在一块。一是林暮晴说自己怕凶手报复,让秦陆保护她,二是林暮晴的线索一点一点往外吐,又说自己失忆记不清,又说恍惚间看到了凶手,总之拖延了一些时间。

    这两日,秦陆确实发现林暮晴和李芝周围很多鬼鬼祟祟的人,不是没有怀疑林暮晴的用意,但是秦陆心思细腻,共情力高,她担心林暮晴真的出了事,于是抽出时间一直跟着。筛选出来的可疑人员,她交给同事去查,其中就有被李梦安称为街溜子的初中学生。

    阴差阳错的,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的存在起了威慑作用,连续十天巫秀都没再出现。

    李芝趁着这几日去房产中介办了手续,她听了林暮晴的话,将价格压得很低,但也不至于低得让人起疑,房子是好房子,没出过大问题,还是有转手出去的可能性。镇上的人都知道她要去大城市,也没怀疑过她着急卖房子的目的。

    林暮晴着趁着这段时间去旧货市场,把巫姑婆的驱邪铜镜高价卖了,卖出去的一千块钱,买了两个二手手机和电话卡,一个她用,一个江蓠用,方便大家联系。手机是被时代淘汰的老人机,还是翻盖的。林暮晴不介意,能打电话就行。

    有时候她会带着秦陆去接送李梦安上下学,秦陆穿着便服,靠在电线杆上嘬奶茶里的珍珠,她问林暮晴:“你怎么还帮李芝带孩子?”

    林暮晴不想让秦陆的注意力转到其他方面上,只说跟自己的案子有关,她说:“李梦安是目击者,万一她也被报复了呢。”

    秦陆嗤笑一声,她很敏锐,觉得林暮晴肯定有事瞒着,但林暮晴说得也有道理,李梦安确实也有危险。秦陆不急,她是警察,总能查清楚林暮晴藏着的事。

    就这样跟了几日,第十天,林暮晴把家里的那把铁锹交给了秦陆。半个月后,痴儿的案子就有了进展。

    秦陆没有告诉林暮晴太多细节,只让她去派出所辨认过好几次,一有进展,秦陆就忙起来,没时间跟着林暮晴瞎转悠。林暮晴隐约听说,她们根据林暮晴的案子,还查到了别的案件。

    这也不稀奇,有些地方表面上和平,实际上内里早已藏满污垢。

    就这样躲躲藏藏,转眼进入五月底,西南地区的天气早就变得炎热,祈运镇又是在山坳坳里,时常下雨,要么就大太阳当头,晒得人能脱层皮。

    失去了警察的威慑,巫秀又到镇上来过好几次。不过林暮晴早就把李芝支走了,巫秀竟然一点空子都没钻到。

    只是有一日,李芝回来交接房本,和买主在房地产交易大厅签合同。在门口望风的林暮晴远远看到张翠领着巫秀往这边走,张翠同时也隔着人群看到了她。

    林暮晴吃了一惊,早上从张翠门前过的时候,两人还打了声招呼。

    现在就来抓人了?张翠不愧是消息灵通的人。

    林暮晴闪身进了隔壁小卖部,给张翠发短信,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婶儿,不要给巫秀带路。”

    张翠会听她的吗?林暮晴不知道。

    张翠跟林暮晴关系很还不错,即便是这几天,林暮晴偶尔也会去她店里坐坐。她们前些天还聊了些李芝的事情,林暮晴没有说李芝身上的异常,只说李芝和李梦安将来去城里,要去过新生活了。

    张翠当时有些茫然:“新生活?”她似乎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日子,恍惚了很久才说:“我要不要也去城里看看呢?”

    林暮晴笑她:“你一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很自由。”

    张翠苦笑:“什么自由,我们是一辈子拴在镇上的人。”

    “谁说的?”

    也没人这样说,只是张翠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在镇上过了半辈子,就默认要老死在这里,她们心里依旧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像根脐带,一头拴在镇上,一头连着她们的身躯。

    她想,要是离开镇子她能做什么?

    她在镇上行事出格,但总归这里是她熟悉的镇子,她依旧会对外面感到惶恐,对自由也感到惶恐。镇上的日复一日是个模板,她把自己填进去就行,过得好过不好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要去了别处,没有模板了,她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道题没有人教她,父母没教过,社会没教过,她的心空荡荡充满惶恐。

    然后她想到了李芝,李芝年轻时总是一副我慕天地广的样子,或许可以当她的模板,所以她跟林暮晴开玩笑:“要不李芝把我也带走算了。”

    ……

    谁知,当初有过一瞬间动摇的张翠,此时正带着巫秀来抓人。

    林暮晴捏着手机,不知道巫秀跟张翠说了哪些信息。张翠信奉巫姑婆,如果知道了李芝的事情,林暮晴拿不准她会不会反戈相向。

    所以林暮晴打开了通话界面,准备有情况就给警察秦陆打电话。

    张翠应该看到了林暮晴的短信,中年人的手机提示音开得很大声,她低头看了一眼,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带着巫秀往这条街走。

    林暮晴叹口气,手指按上了通话键。

    嘟嘟两声之后,那边喂了一声,像是在山头,风很大,秦陆的声音很含糊:“怎么了?我在……”

    没说两句那边就有人打断了她。“找到尸体了!快来!”

    林暮晴果断挂了电话,秦陆有事在忙她暂时靠不上,只能赶紧通知李芝先躲一躲。

    但是,她在跨出小卖部的那一刻,突然看到张翠在街角转了个弯,把巫秀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嗯?林暮晴停下了脚步。她掌心的手机震动了三下,这是收到短信的提示。打开信息,发现是张翠发来的,也很简单的一行字。

    “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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